“傅九他是不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了——!?你去问他——!他知道不知道程青云和我争这个差使?知道不知道邵大人是翰林学士出身做内库官一百天就去了职了。他以为是为了什么——?他也想让我丢脸吗?”
枯墨苦着脸赶过来,傅九斜他一眼,耐心教着他,还故意说:
“和表哥说。邵大人去职这样的事他怎么能不知道内情呢。多亏我知道。我和你说了让他记在心里。他应该早点来请教我的。”
枯墨瞠目,这是文存公子在骂他怎么又是请教了?
丁良忍着笑又同情枯墨,公子他还一本正经说着:“邵大人一上任奉官家的旨意查茶酒司的帐目,下面茶商们就哭穷。官家让他当差是为了库里能有钱。他就只有去找海商要。但许家、苏家正和郑家在死斗。谁会给他交钱?任家又把他和官伎来往的事捅了出来。”
傅九公子同情地叹着气,“和官伎说说话、谈谈诗、喝喝酒是没关系,有来往是不好了。按律本朝官员是不能和官伎有苟且的。”
这话听在丁良耳里就明白,邵学士不承认有苟且,但大家都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一定和官伎上床了——!否则你拿出证据来说你没上床!没证据就一定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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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没错——!”范文存听得这样的回答,在帐子在跳脚,“我看错他了!程美人有卢四夫人这个帮手,张夫人有郑家这个后援。都能把内库填满。邵大人有什么?我有什么?邵学士去召郑锦文,人家进了张宰相府里不出来他还能把他怎么样?我让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捉个小丫头,他就给我来这套!有能耐他今晚别回家叫我撞到——!”
丁良在边上听了公子和枯墨说的这一番话听得目瞪口呆,这才明白范小学士一个劲撺掇着公子纳郑家女为妾是为了什么!
傅映风一句话打发走了苦着脸的枯墨:“我晚上有人约了吃席。不回外祖家吃饭。你让他放心撞不到。”
应付完了范文存,他瞟了一眼害怕的尾儿,还得想法子把这小丫头弄到手又不让郑归音生气,便看向丁良:“郑娘子方才你说了什么——淑妃的事?”他随口一问,丁良连忙点头:“公子,二娘子说唐妈妈和韩尚功是儿女亲家?”
“居然是这个?”他也意外了,“连我也没听说过。不过这是娘娘的事。我们不用管。”他寻思着笑道:“她单找夏逊不找我。这不就是因为夏逊是张娘娘的母家?”
而他傅九不正是傅妃的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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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傅妃的母家,傅四老爷刚和妻子范夫人吵完,牵着小儿子小女儿闷在自己房中。范夫人脸色惨白,婆子们都是第一回听到这对半路夫妻如此吵架,岂敢出声。
“映风是我的儿子,他的婚事我作主!”她斩钉截铁,也不理丈夫。由着他带着儿女安静写字。身边几个婆子也劝:“夫人,看着小公子小小姐的份上。老爷再如何在别的地方也没有亏待过九公子。”
“小事上他是做得半点没错,但全是在家里外人也看不到。但婚姻大事上一出错,人人皆知!不说我儿一生被他误了。将来外人都要说他这继父亏待继子!”
范夫人说到这里,眼中含了泪,“我是为了映风。也是为了他!他要是不明白我的苦心。只为了淑妃非要让映风做驸马。我和他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