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点本事?
冯虎站在门外,看着她和两个丫头翻箱倒柜,要用心准备一件礼物送给任俊,他难免觉得任俊在二娘子心里又成了拖后退的废物,和郑大公子一个样子。他便好心提醒了一句:“傅大人派了二十个家将围着了。他也是没办法。”
“二百个也应该杀出重围,把人送走——!”她拍着桌子嚷,又是一个拖后腿的废物!
++++++++++++
任俊回了家。跪在了祖母任老太太面前。帘卷残花,灯柱掌起,光影重重,照得栏外晚春的残红墓绿依旧有三分花团锦簇之美,全家的子孙都站在内堂外两侧,个个都是面如土色,大厦将倾。
堂下大桌十张拼成,帐房和管事们来往不断,一堆堆的契书和帐目从库房里取出来叠起。
“…傅大人?以前秦家的大郎?”任老夫人听得赵若愚的把柄落到了傅淑妃弟弟的手上,那个尾儿丫头被他早早安排的人拦路抢走,她的颤抖手扶住了榻上靠栏儿,紧紧握住。面上却笑了:
“不妨事,小俊,下贴子用大老爷的名义,请几位贵客,把傅大人和郑大人都请来——”
她一开口,任俊连忙细听,原来任老太太不仅是请郑锦文和傅映风,还把吴,卢、程、许、尉迟几家全都请了。
“一起见面攒个晚春之宴,我看——就在上回大老爷送给我的园子里。那里几支花和几处景倒也新鲜,别的园子他和我们家来往也逛过了。就在那园子里的花厅办几席,请他们过来商量商量。”
大老爷、二老爷到底是经营多年,立时明白了母亲的意思,就连几个得力的子弟也都纷纷赞同,都觉得到底是老夫人出马,任家总不至于到那份上。帘后站着的几位少夫人互视一眼,任大夫人轻声和妯娌道:“他们这几家都想吃咱们的肉,全请来,就让他们互相咬!”
任老夫人虽然是笑,却没有多少欢喜。任俊看出这神色,他中心焦虑也敢说出来了,连忙跪着移几步,磕头禀告:“奶奶,赵若愚要是被那小丫头扯出来——江西那边宗亲都抖出来了。事就完了。咱们家不姓赵就是个替死鬼了!奶奶,小俊看着,咱们还得和郑家商量。”
“我亲自去,求求她们家的二娘子。”任老太太起了身,竟然是要连夜去郑家商量,儿孙们大是意外,
呼拉拉推金山倒玉柱,全都连忙跪下来拦着,三个儿子和三个媳妇都哭嚎着:“娘——儿子们还在,儿子们不孝,也不能让娘再去——”
三个儿媳妇,除了三房媳妇是官宦家,其他二位都是大茶商出身,没一个手里没掌过生意,寻思着有老太太大在任家就在,指不定还有转机,这功劳谁立了谁不就是以后的家主夫人?她们亦抢着愿意出马去郑家,哄哄暴发户家的小姑娘她们都觉得不在话下。
任俊的亲老子和亲娘是三房的,还一边哭一边转头骂儿子不挺事,怎么劳动老祖宗,任俊被喷了一脸口水也惊呆,祖母亲自去岂不是太给那小姑娘脸面了?
她谁啊?
“她是平宁侯家的血脉!她去和卢四夫人说一句,挺得我们说十句!你们想想——”子孙们还是在苦劝,任老太太突然走到拼桌前,一伸手把自己腰间的私印取出来,摆在了桌面,任俊头一个跳了叫起来,从奶奶的私印上他终于想到了郑娘子的杀手锏,他几乎是直着嗓子大叫着:“八宝印——!”
好在他在宫里做禁军,把这大喊声压成了喉头无声的呐喊,任谁都知道,宫里的印是真的不是假的。但任老夫人淡着脸。看着儿孙们。她几十年进出宫中岂能不明白?这印的事既然闹出来,连永宁郡夫人都被召进宫审问。那怕没有结果,也足说明:
真印不在宫里,有七八成的机会在郑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