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旨意,赐新科进士状元宴——!”
如今喜报传来,直送到了郑家门口,提醒着赵榜眼不要误了期。郑家兄妹都是喜动颜色,匆匆出来听消息的赵若愚亦是停在了廊口,他神色有些憔悴,看着竟然是比当初弃考时还要焦虑,如今得喜报他全身一懈,终于有了微笑,一脸释然。
她难免也觉得他不易,亲爹干的破事要连累他!已经到手的功名都要害怕飞了。她匆匆叫丫头们准备参汤和热水,为他梳洗。最要紧,她恭敬请了随喜服
而至的尚衣局贾内人,一边拍内人的马屁,一边提醒着:“赵公子,宫中内人来了——”
他连忙丢下抹脸的热帕子,急步迎上。
贾内人此来不为别事,又赐出宫中锦陵院制的榜眼新官服。转眼,内侍传宣,中榜进士们一起入朝谢恩。
郑二娘子在屋子里欢天喜地翻着帐目,状元局攒的钱可不少。前几天放榜时就花了一笔,现在就准备状元、榜眼、探花三位跨马游街的时候大撒特撒了。
“他必是要中的。有什么大不了?”傅九在衙门里听报,毫不在意,反正他早知道赵若愚又不是状元。全不在他眼里。
陈武觉得大人真是从容大度,果然是世家风范,他还得领了傅九的命,领着两队俊马金鼓的天武军去三元楼游街。
他到的时候,眼见得夏逊也领着两队龙旗虎帜的禁军,赶到了三元楼前,这一回中榜的进士吃了陛下的状元宴,状元公就开始游街了。
“对了!状元是谢平生——!快,再放鞭炮——!这一科进士福建路独中二元!”
郑大公子罢了职,却是喜上眉梢,陛下的意思不是明摆着的吗?
郑家十天十夜的鞭炮,放得整个京城都知道。尤其郑大龙在城外的庄子里还摆了三天的戏酒,全为了赵若愚保住功名高兴。
郑大龙又的发了邓管事,来劝二娘子赶紧说亲。
不要伤心,没有了选女资格正好不进宫了!
郑娘子规规矩矩听了传话,老老实实送了邓管事离开,她坐在屋里托腮,心里早有数。
只看郑老爷一直留恋书香门第出来的张夫人就明白他的顽固,再想想他这样兴冲冲到了京城买宅备礼要求亲,她更知道郑大龙的急脾气。
这门亲事不能和养父硬顶。
“爹他自己被甩了,暴脾气和张夫人说分手。真伤心呢!所以就想让你早点成亲。”
郑大公子虽然高兴,但一听说城外水庄子里郑老爷
嫌三天不够,也摆了十天流水席,还要去各寺各观里还愿撒钱。他难免也觉得郑大龙这眼里只有赵小子了?没有他们三兄妹了?他进了屋,同样坐在桌前,凑过去悄悄地和二妹说郑老爷的笑话,原来郑大龙这几天心情不好,和张夫人吵架分手了。才非要作乐不成。
“这样?”她意外,兄妹俩暗暗凑在一起笑嘻嘻嘀咕着猜,逢紫在旁边侍候着,听到也算是放了心,二娘子暂时都顾不上找赵慧儿,一来是傅九不用做驸马,她心情好,二来,实在是家里的大事太多。
“爹他怎么就是不听劝?”她埋怨着,郑大龙恐怕是不听听她的劝,在水庄子里当面向张夫人求亲了,却被张夫人当面拒绝,张夫人终于把以前心照不宣的话挑明了:
她要相处一年半以上再谈亲事。
郑老爷太委屈了。嚷着分手。
丫头们送了凉饮进来,绿荫入窗。因为罢职闲着无事,郑大公子摇着扇子在她屋里绘声绘色把这事细细
说了,她半张着嘴,觉得养父这回彻底没戏了。郑锦文也苦笑:“他以为张夫人能吃他乱发脾气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