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一哭也不妨事的。郑抱虎还在笑,摸着小子们的头让他们别哭,直让老贼人叹气,暗地里和吴六耳埋怨:“三郎别的都好,天生的首领样。就是不应该打小和二娘子天天在一起,学得女人气。二娘子就是老爷说的那样,软团子一样没事就抹眼泪儿。抱着三郎不撒手。三郎还要安慰二娘子呢!多亏大了几岁,要说亲了,她上了十岁开始总算也摆出姐姐的款儿了。”
“…”原来是这样?吴六耳寻思着回忆二娘子写来的信,如今还真是,二娘子天天就是长姐如母的款儿。唠叨得不成样。
三郎坐在岸边歇息好了,吃喝都有了,便找他要回了二贼的首级,把到手的功劳,随手就送给了什么庄头家的可怜没爹的娘子。
一队茶船在江上三天两夜,如今也打了个转准备回
京城了。郑三郎在岸边扬声叫着:“嘿,这边——”
秦文瑶本没料到这人还真回来了,听得外面家将来报,她惊讶从窗纱间看出去,便看到那郑抱虎立在过小腿水深的水滩子上,向船上招手呢。
人家船上是茶商们,又有不少家丁,领头的吴姓汉子放了小船过来,一身青衣,脸带疑惑,隔着远就问:“抓到了?”
“有了!”
吴用大喜,他的小船上还有一个老庄头掌眼,一眼就认出来没错。再三致谢把二贼的人头兴高采烈接了过去。船去船回,转眼又送了一箱子钱帛过来摆在了船头,倒叫吴六耳吃了一惊,这钱不是金银但数目可不少。打开一看是茶引子、盐引子。转手卖出去就是一笔大数。看着就是反贼的赏格一样的数目:
二千贯了。
吴六耳只顾着打量这船和这船上的家丁,郑抱虎自不会要酬谢,笑语说了:“我落水身遇不测,是贵府娘子相助,我亦应该补报。你和她说——有事就去我
家里找我。我二姐——我阿姐人好心善,我知道庄头不好当,女庄头也辛苦。秦侯府要是住不下了,她可以去找我阿姐。”
“…”吴用哑然看看他。他从哪里看出来文瑶娘子要做女庄头?没看到这里摆着二千贯?茶船上,文瑶娘子本也是意外,她看得首级送来,还再三问了掌眼的老庄头:“确是他们?”
“是,大娘子,没错就是他们!”老庄头喜不自禁,连腿上的伤都不痛了一样,一回船就把两枚首级收在早就准备好的石灰粉盒子里,回禀主上娘子时,他就差没手舞足蹈,觉得侯府这回可算是保住了。
本来这三天去了庄子上没找到水贼的下落,也不指望这郑抱虎真能守信守约,老庄头已经觉得侯府大势将倾了。可怜他三个儿子都是重伤,都得名医好药地养着,娘子半声没言语地出钱。万一没有侯府自家的孩子可怎么办!?
秦文瑶亦知道这老庄头绝不会说谎,她挑人随行,带来的皆是与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荣的下人,否则如
何能守秘?她看了那两只盒子一眼,这才吩咐了道:“既如此。按悬赏数额给他。”
家将们都是一惊。婆子不由得出言:“数目不小,他要是怀疑咱们的来历?”
“这是敬他守信,敬他武艺。否则我此回也白来一场。”她微笑,一指那盒子,“首级既在我手中,他便是怀疑我们的来历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