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看她,他一面叫摆饭,一面和二妹私下埋怨
:“又去衙门打点了?你这样是太惯着三郎。以后不要如此了。叫他吃吃亏,习惯了就不当回事了。哪里还敢打上官?就是吃亏吃得太少,你没办法打点的地方他就受不了委屈!”
“…是不合适。但衙门你也知道,都是这样。”她也无奈。想了想,心里也有了数,“我也得改改。以后不在衙门打点了。也不要事事帮着三郎先做了。三郎以后可以去武学,让他自己学道理。”
又叹,
“许是我不会带孩子,太多事了。他才这样。让他去武学里寄读罢。”
本来她一心让三郎走读,他意外看看她,也笑:“罢了。你慢慢来吧。三郎也不是你一个人带大的。”
“还有谁?”她一脸疑惑,又恍然,“对了,爹爹每回出海回来,都要来骂三郎几句。关心一下。”
他笑骂着:“你就气我吧!就凭你一个人能带大他?”
“你除了训他,还会干什么?”她嘀咕。
丫头小子们摆上了桌子,她心里还是难过,叹了口
气,“三郎也许太单纯了。是我没教好?不说别的。那文瑶娘子。她是不是骗三郎——?”她沉着脸,说完这一句,看向郑锦文要和他说什么,她又忍住,不忍心说三郎被利用了。人家秦文瑶那还是堂堂侯府千金,又怎么认得一个商家的小儿子,她犯得着利用衙门里的一个小差役?
郑锦文看出她那神色,待要说一句话,摆席上了来,他便暂时不理会。堂厅不大,正中摆了两张楠木交椅,又摆了一张黄木椅子,吴六耳被召来施礼坐下,郑大公子笑道:“今天有什么酒,我和你吃两盏。”
“是,早听说大公子好酒量。”吴六耳正接过了家将送来的酒,起身倒了两盏子,“闻起来是咱们泉州的。”
“没错——”郑大公子和吴六耳说笑,着实笼络,郑锦文严厉时,人人敬畏,说笑时让人如沐春风,吴六耳恭敬又不失趣味,分寸也极好。
她微笑看着,和老管事同席,她没什么不方便。不说在船上了,就算是上岸后家里也没立起太多规矩,尤其是多年的心腹不一样。
她跟着爹爹,兄长,与邓管事、莫智都一起吃过饭。她自己身边,冯婆子、冯虎、嫣浓、逢紫也陪她吃饭。
“给吴管事舀一碗那汤。我吃着蛮清香的。”她笑着,逢紫连忙舀了,吴六耳知道她是大丫头,客气起身接过,又谢过了二娘子。他心里有数,也很是欢喜。今日能同席这是为了郑抱虎。主家大公子和二娘子看重他,给他体面,是为了让他好好照顾郑抱虎。因着弟弟在外面,兄姐们看顾不到,托着管事平常多用些心。
郑家这样海上饭发家的暴发户,在泉州城看了太多,他知道,家里兄弟们不和睦,家里一代二代起来了,也未必能传到第三代。多是第一代家主还在呢,家就倒了,钱也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