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侯府。
侯爷还未曾察觉到山风欲来,陛下让大皇子坐镇临安府衙,要拘他的家仆过堂。而秦文瑶却是及早提到
了郑抱虎提醒,不过是他在东瓦子里跟踪了家将吴用,打听了孝女如今在刘姨娘院子里做丫头呢。夜里守更苦得很。他才射信而入。
吴用这样说自有他的苦衷,回来一禀告秦文瑶:“小的是跟踪他,反倒被他抓到了尾巴。娘子,他是当差的。绝不可能擅自离开富春县。必定是有军情过来。如果不是当差的,岂不就是贼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带忧惧之色,所以才以刘姨娘试探了一番,“小的看他一听刘家两字,脸色就变了。娘子,原来富春县庄子里的人,都是刘家选的。娘子早作安排。”
秦文瑶倒也明白,意外得信之后,一不做二不休,入夜后再叫了府里大管事并几个婆子,直接去刘姨娘的院子里。刘姨娘是她亲爹的妾室,但借着半个朋前庶妹得罪了她这个嫡长女,她发了一通脾气,把这院子里全换了她的人。
灯笼照夜,到了院子,她一声令下,把十年来长久得宠的刘姨娘捆出来。
“让她在供词按手印。”
侯府里的家丁举起了火把,厅里的婆子们提着风灯,不仅是刘姨娘一身单衣茫然吓瘫在厅里,府后刘姨娘家里的爹娘都被悄悄捆进府里来,秦娘子坐在交椅上,双眼冷冷扫过刘家父母兄弟,下令:“让他们也在供词上按手印。”
“大姑娘饶命——”刘姨娘不识字,但她爹是本府老帐房,当然认字,看到这供词上写着:
刘家背着侯爷暗中和燕国公夫人府里的管事做了亲家,违例私销泉州外蕃货物和江北榷场货物多宗,并有朝廷严禁的强弓军器、火药等。更要命的是,这些货物被侯府销往外蕃谋取暴利。
这些货物还大批藏在了富春县的庄子里,否则小民们谋反岂是如此容易?一伙子私盐贩子、茶贩子纠集小民们,和各府庄头对峙闹事之时,偶尔在抢庄子的时候发现?了大宗私藏的兵器和粮食。顿时成燎原之势。地方官哪里敢报上去?陛下生疑,差了兵部大员去彻查,这就是陈侍郎去富春县里查出来的内情。
“这是侯爷让小的做的生意!小的自己怎么敢办这样的事!小的冤枉——”
“堵嘴。在供词上加一句。刘家父女好赌成性把二十万贯私财全都挥霍一空。现在因为亏空害怕被主家查帐,全家畏罪自尽。
厅里的刘姨娘听得畏罪自尽四字,终于明白这大阵势到底出了什么事,吓得哭嚎了起来:“大姑娘——大姑娘看在我女儿的份上,看你妹妹的份上!看在奴全家跟了侯爷二十多年的份上——”
她爬上前要抓秦娘子的裙边,早被婆子们拖开。
“七妹我会照顾。姨娘放心去吧。”
秦大娘子眉毛都不抬,手里再丢下一叠子今日收上来的证词,刘姨娘一看,吓得脸色惨青,全是她们家有一个远方无赖亲戚兄弟,这十几年在借着秦侯爷的名义,在外面仁和与钱塘两县,开了二十四处赌坊。
这倒也罢了。可恨赌坊里还有半掩门暗窑子,拐买了无知女子在里面卖身,连死了多少人埋在了什么地方都一清二楚。这是侯爷都不知道的事!侯爷只知道
刘家姨娘和歪门岳父很是贴心,不时送美貌女子进府卖身一年半载,腻了就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