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就笑得眉眼弯弯,他心里一软就只能随她去了。反正她也不可能劝动庆王。那天夜里在半春园,郑锦文向她使眼色让她闭嘴,拉她过去在背地里骂她傻瓜的话,他也不是猜不到。郑大公子在二妹亲事上的心思太容易猜了。
“什么?你去给证词说潘玉郎确实是中了蕃茶的毒?你知道什么后果吧,傅九万一改了主意要做驸马,你就是给公主铺路,为他摆一个刚刚好的台阶让他们凑成一对。要是刘姨娘的兄弟落在他手上怎么办。我猜八成落他手上了!他想要爵位就差你的证词了!你蠢不蠢——!?”
她缩着头嘀咕着:“他如果非要做驸马我有什么办法?就算没有刘姨娘的兄弟,公主求求官家说不定他就是侯府世子了。这样让我少辛苦二十年的老婆我也愿意娶一个。你不是老说男人不可靠?”
“蠢蛋——!”郑大公子把她的耳朵都要吼聋,但郑二娘子拿定了主意就想办成,公主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此时在选殿殿外央求道:“大哥,听说傅大人请命离开京城去外任?这岂不是……”
官家微怔,和公主对视几眼后这才明白,笑道:“八妹是来为他求情?”
“臣妹只恐傅大人为了保全叔侄之情才甘愿退避。”傅九这蠢货不会是因为这事被压下来以为爵位无望才疯了心去谋外任吧?公主是这个意思。
洪老档上前收了札子,他立着和她笑道:“八妹放心。他要外放是他的忠心,朕暂且不许,先给他个勾当祭礼的礼官差使,让他准备孟秋祭的郊礼吧。”
公主一听先是大惊又是大喜,连忙谢过:“多谢大哥。”她记得这样的大差使以往是让殿中省与外朝商量着办不是?
这一回,殿中省被夺权了?
官家上辇起行,他坐在高处远望着夕阳下的宫城。
以往皇帝郊祭的事都是庆王在临安府衙和殿中省协商着办。但如今他的长子已经卸去临安府官之职准备出京了。只有一个好友傅映风仍然跟着他。
“淑君……”
他在心里叹着,这是官家原配先郭皇后的闺名。班直御卫统领郭大人在路边行礼,心里也在愁着:大外甥当不了太子要出京城。二外甥现在是东宫、到底要不要和以前一样去庆王府吃茶说笑了?如果改去恭王府——他老婆不太愿意,郭夫人在家里诉苦:“夫君,妾身和恭王妃——和新任东宫妃王娘娘实在说不上话。她每回都是吹他嫁家王家如何如何——我答也不好,不答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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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接了公主的札子了?”
公主把事办成的风声报到了英雪殿,挽迟轻轻附耳禀告,张娘娘微微笑了。郑归音早料到这样的结果,她溜到英雪殿的后门和赵慧儿得意洋洋地吹嘘:“你看,我不会害他是吧?他若是要做驸马,谁拦得住?再说了范夫人看中的媳妇也另有其人。轮也轮不到我。我和他相识一场我至少得让他欠我一个人情,我才好在皇帝郊祭的时候安排正经事,让他还我一个人情吧?”
“……傅大人,不太喜欢这样的算计。你要不要换个说法,比如你对他一往情深只盼着他好?”赵慧儿实在忍无可忍提醒了一句。她本心绝没想让郑老二和傅九感情发展顺利,但这人也不能太不着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