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太小。才六岁。”他说完后叹气,“我的亲事也不急。父亲再在家里教教四郎写字读书――”在他变脸之前,他早就截断,“听说庆王要去宣州,如果一路查下去,未必查不到父亲的九江茶场。”
“什么?真的?”赵老爷吓得不轻,想威胁不让他做嫡子不让于夫人做嫡妻的话就不敢说了。
他也不等父亲再说,大步离了于夫人的院子。
果然亲爹马上就想出了卖儿子求富贵的新主意,在后面嚷着:“我儿,还是和范宰相府里那位贺娘子结亲找个好岳父吧。宗亲可不许和商人结亲!我也不让四郎和任家说婚事了,太上不了台面!皇商又怎么样,我们家可是宗亲!”
因为亲爹太丢脸叫人心情十分不好,本来要回房里去看小厮们收拾行李他也懒得去了,他苦笑一想:“去郑府!”
伏安在廊上追着提醒道:“公子,郑大公子今天八成去太府寺衙门上任的。”
“……我不用去找他。”他走着走着,改了主意叹了口气,“去郑府里送个信。问郑娘子在不在。”又随手叫了一个母亲身边的亲信婆子,“去和母亲说,七月十五解夏节那几天去佛寺进香的时候下个贴子。请新安郡张夫人说话,若是张夫人觉得好。再下个贴子一并请郑娘子。”
说话间,赵若愚顺路过了花园子,向伏安指了两处极阴凉舒爽的亭台:“趁这几天叫人来移种些花木、新漆换帘。让母亲就在这里摆宴吧。郑娘子喜欢花儿。和母亲说挑个父亲在的日子,我想法子让郑娘子见一见――”
其实郑娘子心里早有数不是?伏安小声嘀咕着,不提九江的事,这宅子里多少仆人是郑家管事引荐来的?还没能听到些风声?再说他也有小盘算:
“公子,眼下公子有了东宫。有没有郑家都一样……他们家……现在刚复了职又是个闲差。远不如公子你……”何必再这样小心谨慎?
他只是淡淡看了伏安一眼,他就闭嘴了。他出门向外走:“备礼,我去城外西湖。去张夫人的临水别庄里。”
“是,公子。”伏安赶紧亲自去找大管事赵若诚准备礼盒,他这是要去找郑老爷商量了。脚步声响,四公子院里的豆保母侯在了廊道边,廊外夏花盛开,牵牛花攀柱而上,绿叶被风一吹露出了后面的葡萄藤。
她这一回倒是没有非求着要见郑二娘子,也没问赵大公子,她写给郑二娘子的信是不是送过去了有没有回音?她深深施礼后只问:“……四公子的亲事?”
“我去和任府提。十二岁考学后再提成亲的事。”他主意早定,答得极干脆。
“多谢大公子。”
豆保母欣慰地离开。他这些时日也瞧出这豆保母对四郎忠心,看性情也过得去。他又唤住:“过几日府里宴请郑娘子。我为你引见。”从袖袋里把那封信重新取出,还给了她:“我没给郑娘子。你自己给她吧。”
“是。”豆保母没料到还能还回来,连忙双手接回了信,他斟酌道:“郑娘子不喜欢你。你心里得有个数。”
“……妾身让大公子为难了。”她有些局促不安。
赵大公子看了看旁边的伏安,伏安暗暗点头,他奉命注意了这些日子早就查明白,这妇人打从在九江进赵府就没有半点勾引家里老太爷的举动,又读书识礼所以罗姨娘才留她下来,让她照顾四公子不是?
郑二娘子艳名洗白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