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洪正回来见她。被她叫了到堂上,“他到底去哪里了?!”
“大公子说,晚上请二娘子看灯。”
“不去!”
她哪里有功夫去看灯,她躲在家里私下忙着和德寿宫里的苏才人勾结都忙不过来,“大公子怎么不回来?到底在外面忙什么?”
季洪吞吞吐吐不说,她在帘内冷笑,逼得他脸色发青不敢不说,她却断喝:“大公子不让你告诉我,我也不想听!”
“大公子哪会有这样的吩咐,二娘子——”季洪连忙陪笑,此时她侧头看去,姜力媳妇悄悄走来,向她附耳了几句,她微惊反问道:“爹那边在查帐目?大公子也在?”
“是,听说是查了以前被抄家的帐目。送到了婴戏巷的赵府里。赵榜眼这几天除了去衙门就是去找谢平生谢状元。”
谢状元如今是谢判官了,他跟在了知府大人吴大人身后,一起去了庆王府。引到了正殿上,庆王本来兼着临安知府,如今退职出来倒也愿意和以前的同僚说几句闲话。难得有不怕得罪新东宫的。
吴大人觉得自己不一样。一来,他和大皇子以往的交情不错。二来,他老婆和范宰相府有亲。不用太怕东宫太子。三来,他实在没办法了要来求救。
听得吴大人的禀告,庆王就喷笑出来:“什么案子?和郑娘子有什么关系?”
“有三桩结不了的案子。都是泉州郑娘子的案子……”吴大人愁眉苦脸,特意来王府就是为了向上官讨教,“第一桩,汪太监案王爷一直压着,郑家却也没撤回去。第二桩,燕国公夫人的案子。如今殿中省把案卷发到衙门里来了。下官都不知道要如何审断。前天,第三桩又来了。这位郑娘子——”
“她又想怎么样。”庆王大笑着。
“这一回挑头的还不是郑娘子。是赵榜眼。”禀告的是谢平生谢大人。他倒是不觉得几桩案子麻烦,反觉是个机会,“依下官,叫郑娘子来过堂也不为。”
“……”庆王端茶的手一顿,和吴大人一起惊吓地看他。
谢平生莫明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下官以为,这第三件案子,本是郑家老太爷郑大龙递了个状子告秦侯府和潘府。索要抄家赏还的家产。本来这样的事是不可能有实证的。结果……赵公子送了个人证给郑家。这岂不就是可以两下对证?传郑娘子上堂,把三件案子一并审问。”
汪太监案、燕国公夫人案、秦侯府和潘国公府案,不都是因为一个案子?
“下官以为,郑家抄家的旧事,应该问问郑家的那位娘子。因为只有她被关在了苏府。而苏大公子当时在泉州府衙里做判官。判出了郑家抄家的冤案。如今苏大公子已经被去辞。”
一问郑娘子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他说得是理直气壮,吴大人吓得目瞪口呆,大皇子倒是镇定了下来。刚进官场的楞头青他可是见多了。再说这谢平生本来就是因为太愣才点为状元的!
“……你回去问问你夫人。”吴大人带着他从王府告辞出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想来你是累了。今天可以放假回去休半天。”
郑归音也没料到新任的谢大人会想到传她去过堂。他是和她有仇?她现在有这个功夫?宫里的女官知道她去过堂是不是以为他们郑家出了什么事了?谢平生出这个主意就是一定和她有仇!
好在她现在还不知道。倒是季洪提起了他。
“……谢平生?”她对侬秋声的夫君不陌生,谢大人如今刚选了官,点的是临安府衙的判官,“如今是他专审临安本府案子?他是一定不会乱来的。”她很是欣慰同乡里有这样的廉明之人,脸色和缓下来,看向季洪:“怎么说到他,是宫里有消息?”
“……是。燕国公夫人的卷案像是发到临安府判官衙门里了。”季洪知道隐瞒不住,只能老实说了,“张相公的大公子张文宪,他请了我们公子设法为燕国公夫人周旋。这几天一直和各府公子们应酬。又不想让张娘娘知道。所以没先和二娘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