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查下去又要牵涉到潘玉郎了。
“但若是不查。傅九——他岂肯为本宫所用?他不是说过了志在功名厚爵不愿意为驸马,非要去边营里。”公主冷淡着,大潘不好再劝,但小潘可管不了这许多。她召了宫女进来,奉上了玉盘荔枝鲜果,打发宫女离开后就多了嘴:“依我看,公主何苦这样费心思。我们这些人家的子弟哪有不愿意做驸马的?傅九不就是记着那叫碧叶的丫头。这么多年就怨着我,怨着公主呢。”
小潘认定了傅九就是找借口,驸马都尉还不算高官厚爵?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非要去吃苦头,他不就是因为当年她叫女官打了碧叶十记笞杖?
公主看着水灵灵的深红荔枝果堆在了玉盘中,娇艳欲滴,连梗枝上的荔枝叶也分外青翠,在公主眼中,碧叶颜色再鲜也不及结实的荔枝红果。她伸手轻轻掰开了果壳,看到粉白晶莹的果肉。但傅映风的心思却不会这样轻易被她看穿。
她突然看向了小潘:“傅大人不肯做驸马,是因为他和那叫碧叶的丫头之间出了什么事?”
“正是——公主——”
“|公主,岂有此事?!”大潘断然摇头截断了妹妹的话,正色劝着,“那不是个丫头!更何况傅大人失了世子之位,这丫头不肯跟随。那也是个不知忠义的奴婢。公主细想想,以傅大人的为心性情岂会还在意此人?”
“那是因为你当年是没亲眼看到,也没亲耳听到——”小潘急了,抢前两步提醒着公主,“公主可还记得?那年是奴婢和吴皇后宫崔内人说,那进宫来的侯府丫头不守规矩,无礼接近二皇孙——就是如今的新东宫。公主,奴婢亲眼见过那贱人。她不过是先刑皇后族里的的远族之女。就自以为与他人不同。看着新东宫对她笑了笑,就脸红……”
小潘把当年傅九暂居在东宫里做皇孙们伴读,刑碧叶送衣进宫被处罚的事说了一回,大潘为难不出声了。公主沉吟着,小潘还在道:“傅大人听说这事,当时就寻了奴婢给她报仇!还说——还说——”
当年傅九意是少年意气,他和公主的表姐妹潘玉令都是贵戚,嘴上不饶人。他骂着:“当我不知道这是潘玉郎和卢小子的主意!?”
“胡说——”小潘那时候也怕了。怕被他揍。
“我今天不揍你!你去和那两个混帐说,他们想当驸马,本公子可没想做闲散外戚!本公子从此不踏进清风阁一步!”
小潘说到这里,公主皱眉,大潘也嗔她:“这些不敬的话,你也敢来胡说。”
然而公主想起傅九那阵子在宫外和公子哥们打架的事,她看了看大潘:“我记得玉郎那几天打架了?”
大潘无奈点头——傅九不对小潘动手但可饶不了玉郎他们。
“不过是个家奴婢女。”公主冷淡,并没有失去冷静。
“公主——”小潘欲言又止,咬牙道:“公主想想,傅九他是堂堂侯府世子。当初和公主最亲近的。”
大潘本来要骂她,听到这里难免沉默,公主淡着脸色:“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公主——”小潘知道她是不耐烦了,着急着,“公主,先郭皇后在的时候就想让范夫人的儿子做公主的驸马,这样能让太上皇欢喜不是?傅九当然也是想做驸马的。要不是那丫头狐媚了他,他岂会说出这样的话?”说到这里,看看大潘又看看公主,急道:“这些旧事我本来不应该说。范夫人改嫁后,我私下去看过傅九——我那时觉得他挺可怜——”
这事公主与大潘都是心知肚明,没料到她居然自己说出来,公主终于收起了不以为然的心,谨慎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