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白听得神情发白。
“你放心。我央了宫里不少人帮我。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她淡淡笑着,手指间的扇柄转动,苏幕白看到了扇面翻转时她幽黑乌亮的双眸,听她轻语,“我也让宫里的人知道。我们明州、泉州、广州三大海港上万私商的本事。我们赚钱也是血汗里来的。没的白交给朝廷听不到一声夸还要说我们是违禁出海。”
“……”苏幕白觉得这样危险和朝廷别苗头的事最好不要把她拉上。
“我知道,你都快成亲了——你快要是冒家的娘子了。”她嘻嘻笑着,又愁,“倒是我。这事办不好。我哪里还敢指望全家平平安安,指望成亲的?恐怕要在家里做老姑娘了。”
苏幕白眼睛睁圆,她这是在吓唬她吧?故意的吧?
“哟,这河房今日又装扮过了。到底是京城风流。和我们泉州城不一样。”
她打量着大河房,借来了两处河房只要提前拆去了两楼间隔板,就很容易就合成了一座大河房。如眼前这般。
她在窗内仰首看去,同样相通的二楼露台上可见得曲折有五十步的花架藤缠,娘子们就算是走出看河,也看不清面目。是两府里为女眷游玩早有的布置。
自有丫头们在奇花异石间安排看景的几椅,挂起串串彩灯玲珑。
她笑着和苏幕白隔窗说话:“成亲的日子可订了?秋祭之后吧,你们家的娘娘在宫里时常惦记你呢。”
对视之间,彼此都知道苏幕绿和她苏幕白根本没这样的姐妹情深,而把讨厌的庶妹称呼为娘娘,苏幕白还不太习惯,但她觉得很容易就能习惯:“我这番进宫,娘娘也是这样般问我的。真是天恩。”
“傅九——”任俊追着傅九,从船上追到了河房里,他拉着傅九到了花几边,以扇掩嘴瞧着他的脸色问,“郑家的娘子你不打算纳妾了。”
“怎么了?”他没料到这小子问这个,总算耐心问了一句。
“那你也太偏心苏家。怎么就这样帮他们家?苏美人都召了两次宫眷了!”
“……”他没耐心听了,扭头就走。任俊死拉着他:“我听说苏家的娘子晋封美人。她家大公子还有推恩,他们家要复起了?你安排苏家去了榷场里当差——你真的要去宣州城?”他一脸的不相信,丢着眼色指向了窗外刚刚停泊的郑家船,
“你要是去宣州。这美妾就进宫了。”
“……”什么榷场,根本不关他的事!是郑家在蹿上跳下想和苏家联手教训你们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