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和他是同母原配嫡子。若是新皇后生了新嫡子就大不一样了。
东宫太子妃走在恭王府院子里,仔细在看着婆子们准备烧包。是给娘家伯父祭灵的冥钱金泊烧包,还打发了内侍去知会丈夫,中元节到灵山寺来接她。
历来的旧例,宗亲女眷们在灵山寺祭过灵,夫妻情份好的国公、伯公们会来接着夫人一起坐船去游湖游河。除了过节看佛灯,东宫应该还能与各府的宗亲王公遇上,拉拢一二。
但内侍倒把东宫的话带了回来:
“娘娘,东宫说娘娘要是去灵山寺,到时候除了去于夫人家的宴上坐坐。还是多和郑家娘子说两句话。”
“……不行!赵若愚家倒也罢了!父亲和叔父写信来让本宫示好于他。于氏又是隆义伯夫人的干女儿。”她冷笑,心里知道于氏只是个家伎出身,但她生的儿子有能耐不是?这她能忍。但郑娘子算是个什么东西?
“去和太子说,除非叫张淑真把她城南附近包下来的行人庵让出来给我作歇处,否则这事没得商量!”
王凤娘越想越笑了起来,“别看她现在是宠妃主持宫务。要是太后又立了女官做皇后,她算什么?”
东宫听了这回话,气得七窍生烟:“去和太子妃说——”他生生忍住了,打算回府亲自和她说,立了新皇后真正不妙的是他这个东宫!
赵若愚留在灵山寺,暗汉着东宫的女人运好坏掺半。有了太子妃就有了兵权做靠山,但有了太子妃也容易闯祸出事。
“若愚,这里来——”母亲在唤他。他要在女眷们说话的时候站远些,避开宗女年轻堂姐妹们,更要避开宗妇里的各位年轻嫂子、小弟媳妇,但他又要在只有老太太们的时候走近些,方便被于夫人叫过去拜见哪位亲戚伯母。
灵山寺里都是宗亲,她们眼中的赵从俊正妻只有于氏。罗姨娘早就被压得没有了气势。一路安安静静。
于夫人是伯爵府上不得宠的家伎出身,本就不是硬气的人,只要罗氏好说话她便也请了罗姨娘一起,带了四公子去大殿上拜佛。
“让他和兄弟们一起玩。”殿上的小孩子们也都是姓赵,罗姨娘没有不愿意的。反而和于夫人处得一团和气。
赵若愚只盼着家里安宁,四郎能平平安安长大,母亲不要终日落泪。如今见得罗姨娘终于消停了,也是暂时放心。
宗亲摆宴时有贵人要来,他亲自到了包下的院子里一一看着家仆们擦拭桌几茶具,清点金银器皿。就见得豆保母被于夫人看重,在安排府里的人手。
他冷眼看了一会儿,看出她能干谨慎,不是母亲为了罗姨娘的面子故意让她充这个差事。四郎身边有这个人自然是极好的。
待得她空下来,他到底还是召了她过来再提醒了一句:
“你的信,我没交给郑娘子,是因为我揣测她未必就不知道信上说什么。”
“……是,大公子。”豆保母一惊,转眼就明白了,“这是她生父写过来的信。郑娘子也许是明白的。毕竟父女联心。”
“……”最后一句那就未必。赵公子早猜到是郑归音生父从北边写过来的信。他没接话,只问,“你看过信?”
“没看过。但来的时候猜的。”她并不隐瞒,“应该是想见她一面。”
“见她?”赵若愚一惊,“他来了南边?”
“不。”她摇头着,“应该是在江那面的金国。”
他想见见女儿?叫她过去?赵若愚愕然后摇头了:“这信你不要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