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人画皮难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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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位谢娘子做了皇后。还有东宫的容身之地?”东宫妃王凤娘坐在小校场的一间廊屋里,冷冷地笑着,“连和个商家选女比试,都不知收敛。”
今天,东宫妃是站在郑选女这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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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二娘子再一次和谢娘子擦马而过时,她正看到了校场边的傅九,还有他身边的郑锦文。她知道傅九要护着淑妃。郑锦文——她仰望着骄阳天空仿佛看到了深宫英雪殿上的美人。
“嗯。我挺喜欢张淑真的。”她在心里想着,“我老是欺负她。她看在哥哥的面上根本懒得理我。她又聪明又厉害其实早能治我七八回了。再怎么样她这样的人不可能输得太难看。”
郑锦文初恋的女子,退场也会退得进退自如。
“更何况,我可不能输。”
铛的一声清亮震响,传遍全场。她射出了一箭,也把心中的犹豫倾泻了出去。就在这瞬间,她微笑着与谢娘子震惊的视线相视而过,谢苏芳突然间柔和了眼神,她心里一跳知道是示好之意。
要不要抓住机会?她本能地陪笑。谢苏芳捕捉到她的神情改变,难免一怔。
“谁射的?是不是中了?”
场外的娘子们就看到双方纵马到了远远的尽头,突然勒马转头各自奔近。并不看清谁在射箭。尤其她们的马慢了,这是有话要商量还是面对面地打一架?
傅九见过她和苏庶女打架难免为她担心了。然而她的眼远远扫过了他,郑锦文一怔看傅九:“她刚才看了我和你?”
“对。”
她的马速突然越驰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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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英雪殿上,挽迟女官坐立不安。她看着榻上假寐的张娘娘,真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她出宫去看这一场。居然还打发着她取美酒。
“娘娘,东宫、德寿宫、还有官家都差了人去半春园了。淑妃、程婉仪、辛承御、六局二十四司的内人和内侍省的大档多少都打发了人去看。娘娘——”
挽迟要急死了,接了小宫女送来的御酒捧着回内殿,终于没忍住,“娘娘难道半点也不担心?郑娘子这人她——她远不及郑锦文对娘娘忠心。”
“本宫何必担心?”张淑真慢慢张了眼,一双清冷美眸中带着笑意,“郑选女对本宫没有什么忠心,但她是个女人。要争内库官那只有靠她自己的真能耐。官家在看。她不为了我,为了她自己她就必须得赢。以往的内库官为什么做不下去?张夫人做得不错为什么还是半年就被赶出了宫。本宫为什么不碰内库帐目?”
她笑了起来,接了她奉上的美酒金盏,浅浅品了两口,眼中似乎就有了醉意,
“本宫为什么明知道她没有忠心,却一直宠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