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早点赶他离开京城。免得郑娘子一惊一乍忙乱着。‘他叹了口气,
“什么奸细就算了。郑娘子有后手。用不着咱们动手。对了,小学士有事和郑娘子商量。特意订了石榴院的房间。打发个人去盯着。”这一句却是吩咐丁良,他连忙应了,转头差了个家将追去石榴院。
老家将听公子提起“后手”两个字,也是觉得好戏来了,郑三郎要大战外蕃小子,他赶紧就告退了。
深知郑归音的傅九公子可不是这样想,他见得老成的家将居然都兴兴头地走
了,赵一明也在一个劲打听。
仿佛杀奸细的萧索时节里,这京城里人人都等着看乐子。
突然传来了铜锣声。一声紧过一声。房间里突然一静。
“开始了。耶律那小子居然都不过来打声招呼就动手。”赵一明骂着,因为他的脸色不好,傅九反而笑了,主动说起:“这里是京城!人人都盯着,郑娘子她不会找郑三郎出头的。我就是不知道她想怎么样,所以我不在的时候还是让她去石榴院里坐着,免得出乱子!”
原来是让小学士帮着看住她?
丁良听得哑然,想问公子难道不担心范小学士真的爱慕郑娘子?但想想小学
士和郑娘子那必定是互相嫌弃互相看不上眼,实在是不可能,他便闭嘴不劝了。
倒是陈武竖耳朵听了几句忍不住想出声,被齐安拉了一把,叫他不要去给大人添乱。
“我不是说别的。淑妃娘娘宫里的唐老女官今日来了衙门,你怎么不让我去
和大人禀告?宫里的事眼看着张娘娘要更得势。大人还是得防一防郑娘子。”
陈武跟在后面悄声说了一句,“咱们是外人不好多嘴。但总不能不禀报。”
齐安多看他一眼:“大人早知道了。”
“你说过了?知道就好了。知道就好了。我可是揣着这颗心乱跳。不知要不
要和大人提一提。瑞珠宫里来问的全是郑娘子的事。我就琢磨着郑娘子突然被收了宫牌失宠的事,难道是淑妃娘娘的意思?”
“哪能?”齐安低哼。
“也是。大人不愿意驸马有没有郑娘子也一样。”陈武深以为然,“淑妃娘娘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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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还有几日就生产了?”
“不到一月了。官家。”
赵慎绕路从御花园过来,沉吟踏着瑞珠宫墙边的阴凉,瑞珠宫外的卷棚还没有拆去,甜美的凌霄花借着夏秋之交的节时攀棚而上,心形绿叶间绽着重重淡紫色凌宵花影。还未到宫门前就听到了里面传来淑妃的怒声:“这事办得太糊涂!还要我吩咐?”
一品宫妃的声音如此高亢,倒叫他皱眉意外。
“朕像是从未见过淑妃发怒?”
“娘娘贤淑。”洪老档陪笑着,“淑妃怀着龙胎,许是性子比平常容易急。”
官家不置可否,洪老档连忙挥手,随行的小黄门抢到宫门前高声报着:“陛下驾到——”
宫门内外的小黄门都因为淑妃发怒而望着内殿,这一声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再见得宫门外官家那一袭透纱青龙纹袍的身影,小子们人人色变。
“娘娘,陛下来了——”殿里挂着彩鸟笼里,莺哥儿有了一阵子的乱翅扑动,青衣与女官们亦都吓得不轻。谁不知有程美人的前车之鉴?本来早就叫外面小黄门仔细守着,官家最近不来后宫,他们近日竟然疏忽了。
好在内殿上的淑妃还算镇定:“乱什么?”眼见着皇帝大步进来,她扯过引枕边一角素粉薄绢子拭着泪,撑起肚子起身来,依旧百媚千娇上前接驾。
“臣妾失礼。”
洪老档在旁边跟着,因为有傅九公子的打点他丢了个眼色给淑妃。淑妃就明白她这一场脾气没有发错,官家果然会为了宫牌的事来兴师问罪。
郑二娘子被扣了宫牌的事。就是有人栽到了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