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前后各有一个院落,都没有人了。
丁良和逢紫各守着前后院门。
佛幡摇荡。太阳走过了中天向西而斜,在佛像面上投下暗影。他双手揽着她的纤腰,低头用唇在领口肌肤上印了印,鼻端果然闻到了似曾相似的馥郁乳香。
在她的细笑声中,他在她耳畔低语叹道:“城郊秋寒来得早,你何苦穿这衣裳,?那邰太监的事和我说一声不就成了?”
“我只是听说徐迟忙着向上爬。必定是想扬名的。”她一听就心虚了,又连忙透些底,“我听贾内人说宫里文绣院在做德寿宫的选女衣裳。你看我这身好不好看,就用这衣料给所有选女做参选时的衣裳如何?我打算去求张娘娘说说这事。”
“哦?”他松开手,无奈打量她那夹缬银粉印染的重纱裙子,夏秋之交穿着美是美了却有些容易受寒,他双手一拥把她抱在怀中,咬咬她的鼻尖调笑着,“徐迟就为了这项好处倒向你了。德寿宫选女全用这身衣裳就是你拉拢他的法子?你也是摸到他心坎上了。论理他可是邰太监的干儿子……”
她得意不已,推开他抽身而出,伸手捞住了一支佛幡下的锦绣飘带,媚笑着让他过来仔细看这质地花色,他自然负手走近:“这也要重做?”
“谁有这功夫?隆福记要占我这庵里的生意,不过是为了个脸面。”她仔细看着锦绣飘带上的宝相花纹,自问她用的全是实实在在上等新缎子,“这院子全算上到底能用多少陈料子?我如果把选女的衣裳料子这生意求来了,交给他们做,徐迟扬名了。隆福记也得脸了。为什么不答应?我可就省事儿了,免得他们来烦我。”
“哦,果然聪明。”他这回就聪明笑着附合,手里抚到她披风下的衣料子滑腻轻薄,他的指尖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是衣料还是衣下的肌肤,她红着脸丢下飘带,踮起脚尖碰了碰他的唇,又叽咕笑着:“好凉,傅九……”
“……你过来些就不凉了。”他双手把她揽得更近,双唇的碎吻中吐出断续的喟叹,她领着他把正殿里处处逛了一围,每一处雕窗画格,每一件佛具都请他过目。谁叫她和他就拿着傅大人不满意斋宫的用具来做借口,他来行人庵就是为了看看张娘娘这边用的是什么货色。他光捡她喜欢的听的话说:“……你这衣料子。我记得春日明州钱园宴,我在明州傅府里的妹妹们,她们像是在抢这类衣料子?”
“你还记得?!”她惊喜不已,从佛像后殿的挂起的白绢经书长卷后探出脸来,“我方才还和徐班头说这事呢……”
“说什么?明州城锦绣衣坊?”他一语就猜中,走上前看看一副副八尺长白绢上抄写的经文,在后殿飘浮如云林,连他也难免点头赞许:“这布置倒是雅致。你们娘娘会喜欢。”
至于她如何说动那徐迟,这不是明摆着。明州锦绣衣坊的老板娘就是文绣院里出来的女班头。夹缬印染的衣料春季里刚出来,明州城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