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就是旁边的泛羽流杯亭。丁头儿说郑家包了两天。小的们就想应该没关系。”
耶律大嚣听得便也连忙追过去:“不应该订这里的!”
傅九的脸早沉了下来,他约了耶律大器和萧诚,怎么能订在郑家的旁边?这不就是给了萧诚遇上郑二娘子的机会?家将不知道倒也罢了,丁诚怎么会这样大意?
丁诚此时有苦难言,他不应该这两天看着是逢紫带着家仆来此打理泛羽流杯亭,他就一时糊涂订在了隔壁。
全因为九公子试探找了他老娘桂妈妈,桂妈妈私下里和弟弟丁良商量的时候叫他听到了。他老娘在傅会里有一处自家住的小院子,她到了西厢房寻了小儿子诉苦:“这几年我给你阿大说的亲事,他都不中意。阿二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糊涂不成器的心思?”
“妈——你看中的都好。”
“我的儿,你比你阿大有良心,我说的哪一家不是父母老实忠厚,姑娘人物齐全,嫁妆厚实。都是知根知底十几年的人家?我知道他非要姑娘认字会算。我都挑了又挑没一个是睁眼瞎。他不愿意!我为这事吃他的脸色多少回了。我自己肚子里爬出来倒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们兄弟的!到底我奶大的那个心疼我,公子这回替阿大看中了郑家的一个书房里的大丫头,说是知书识礼,人物风流标致。从来只跟着归音娘子,娘子还愿意倒贴十几箱的上好嫁妆就看中了阿大。说是阿大会喜欢?”
“郑家的丫头?哪一个——”丁良本来是哄老娘的敷衍,突然就来了精神提了声音,“妈,真是郑二娘子书房里的丫头?”
恰时,丁诚打晚刚从宫里下值回院子,本来要直接回房免得被老娘念叨,如今听得弟弟嚷嚷,他悄悄上东廊停在窗边听,要说他心里不怕这门亲事说的是郑娘子最喜欢的凶丫头嫣浓给他,那是假话。更要命九公子见着郑娘子就糊涂,他早就不敢指望!
好在他老娘说了一句:“小名叫逢紫的。”
他一听就脑子嗡嗡作响,眼前闪过的都是逢紫立在灵山寺的空山秋雨中的身影,还有她突然多瞧了他两眼的模样,那一刹那的事他心里是记得的。他莫名欢喜得转转团,窗内不知丁良说了什么,桂妈妈就不满意了:
“阿二你见过?你见过那不好——内宅里的丫头哪里能叫你见着。这就是不懂规矩。”
他心下一急,好在傻老二弟弟连忙劝““妈——这话叫公子听到成什么样?公子没嫌郑家没规矩。妈你倒挑三捡四。将来怎么办?”
他松了口气,在心里补充着,如今眼看着张娘娘权势日盛,郑家大公子也得陛下青眼。二娘子哪里还要参选女官。只要得个好评语嫁人享福就好了。丁良和他一样早得了风声,小声说了一番:
“娘你想想——理国公都养老在家了。太上皇听说日子不多。如今朝里都是陛下的人。否则张娘娘能这样办得顺利?不提别的,寿安伯府的一明公子这些日子就没出过门,以往哪一天不来找咱们公子耍玩。现在只埋头在家准备亲事了。”
桂妈妈也不是没耳朵的老婆子,啐道:
“我能不替九公子操心?夫人悄悄和我提了公子的亲事。虽然没说透,但那话里的意思我老婆子能听不懂?|如今宫里和前阵子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