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眨眨眼,看看傅九,见他没什么不满意她点头表示能理解,“我是归正籍,你其实也是。
降人和归正人都是北方逃亡来的。但耶律这样的辽国皇族出身当然不像郑家这样小兵小民出身,要在泉州熬上十年才能重新入宋籍。而是逃过江来一降大宋封官封爵便有了宋籍了。
“赵若愚去楚州查帐,恐怕和程青云出使路过榷场调岁币时查帐一样。要出事。官家虽然不说,我也得上体圣意出头揽了这个事。”
“……你和我们家说亲就有用了?你难道不应该是和赵若愚去说亲?”她想来想去一直没想明白这个理?
他含笑看傅九:“你也不教教她?”
“告诉她赵若愚有你这样的阔亲戚?”傅九横眼,很小气地。她一愕咕咕暗笑,耶律更是大笑不已:“看你这样!他姓赵。有什么阔亲戚比得过官家?”
他到底对她叹道:“你不知道?耶律也和隆仪伯有亲?”
“咦?”她呆然半晌终于就想起,“我明白了!隆仪伯是庶子——!”
隆仪伯的母亲,如今府里的老伯夫人是耶律家的女儿?
她终于明白陛下为什么挑了隆仪伯掌管皇城司。
“隆仪伯和赵若愚,都不算是正儿八经的宗亲。”他和耶律互视笑着,暗示着正儿八经的宗亲如理国公,寿安伯多年和太上皇关系更密切,理国公一直掌着皇城司,因为有纠拿百官的职权。太上皇仍然可以做半个主。
“赵若愚的娘于夫人,是隆仪伯夫人的干女儿?耶律大人是隆仪伯夫人娘家的晚辈?”她总算理顺了这个亲戚关系,“官家还给了赵若愚四个契丹御卫叫带去楚州?”
“就是如此。官家的意思如此让我照抚他。我自然得领悟。”
他说完又赶紧看傅九,“你看,这是官家的意思。我自己对她可没有意思。”
“官家可没叫你求亲。”
“我想不出别的法子。从新不如从旧,还是让赵若愚透过和我郑家有来往,最简便。”因为傅九沉了脸,他一扭头看郑二娘子,“你不愿意?要不——你给我出个主意?”
“喂——别把自己的差事推给她!”傅九岂有不出头的?又小声对她,“你看到了。进宫就是这样了。宫里像我一样办事勤谨的人没几个,都是他这样的什么差事都推给女官累死你。”
她一路笑着到了园子,在长长的排着队的马车行列里下了车,和傅九、耶律一起步行进园子。和他们一起的少不了又是十几个公子和娘子们,是和她约着一起来的。她方进园子,又见得园里构造精思,心思玲珑。
单是男女客分流的岔路口,就是亭台密布,如网编丝织,仿佛互相都看到到,不时还能同路一段,但一步步走过去,间隔着花树假山,矮墙曲廊,互相就渐渐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
夫人们都被引进一处新题千寿堂的大园,她可不会马上进去,小声道:“我要在外面。进去了我没话和修国夫人说。”
“……行。我陪着你。叫钱娘子她们也不进去。”他一把就先拖住了耶律大器,“新园子以往没逛过,看看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