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几天寻了机会在府外相见,为的是要说秦侯府的事,他在缀珠阁见了叔父倒是小事,但丁良切切提醒他:“公子,这事得和二娘子说说。”
碧叶跟着侯爷来了缀珠阁,也为他引路。叫郑娘子知道岂不是要猜疑。
还不如自己说了呢。
他深以为然,寻了一起在南城长街上宫仪排练的机会,悄悄问她,先问的自然还是最担心的郑老爷对他的观感:“那天在你们家,是怎么回事?”
“没事,你和郑锦文不一样。”郑娘子安慰着傅九,细声细气,“郑锦文以前的事你知道吗?他是不是和亿二东主常来往?”
说完,还小心看了看楼下,她正在亿文白开在来凤门附近一家大绸缎铺子里,小声,“他是不是好男风?你听说过没有?他常去缀珠阁是不是?”
“……?”
他意外后这时就猛然想起,她岂不是也应该怀疑他?
他这几天也常去!
窗外封了街,从来凤门楼直通到了城外,长长的街面全是禁卫和宫侍们在排练祭天出巡,龙凤旗招,珠玉琳琅。陛下的龙辇空着也被抬了出来,被一层层密密麻麻的内侍、亲从官、军头司,知阁官们包围住。
空龙辇在街面上缓缓而行。
她不算是这一批,而是第二批。按旧例第一天陛下独自祭天,独坐斋宫三天,这期间如果天气好,宫妃们第二天就可以跟着出城郊祭。
傅九这几天刚从缀珠阁进入,一听这话就觉得风向不对。
“郑锦文有什么事?”
她瞅着他似笑非笑了半晌,傅九就明白了,苦笑:“我就是去看看,可不是好男风。”赶紧又说了一桩子大事告诉她,免得她有空胡想:“斋宫这几天要扩建,怕是北国国使会差人刺探祭礼。少不这是朝廷的体面。连秦侯府时我的叔父都来寻我说这件事——”
“?”
“建斋宫,临时调木料,自然是一笔大生意。原来的皇商没备货。”
“……倒也是。”
她一听就明白这样有体力又是宫费的大工程,没有了以前的货主霸着不放,自然是各家抢生意找靠山送贿赂各凭本事的时机了,想想,“不会送妾?”
他这时就觉得这话头开得不好。没敢说秦侯果然带了碧叶来。他赶紧笑:
“哪能?我倒想着他那里的大木哪里来的?难不成是四川和马纲一起运来的?”
“马纲?”她眨巴着眼,想起了张娘娘,也提了一件事,
“三郎就要回来了。三天后就是爹爹的亲事,他一听三郎不用我去接就打发人说要回来,他高兴得喝了好几壶。”
他倒是听住了,反问:“三郎答应这亲事了?”
“心里未必是答应,但只要他回来就是好事。张夫人如今住在了洪老档家里,方便那天办喜事。爹爹催着我去和她说了,她也很是欢喜,你不知道——张干娘又大方又有钱。不会抢三郎的家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