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郑娘子哭够了回家了,张娘娘倒诧异:“她来干什么?本宫以为她必要求着在我殿上得一个名额。”她已经是想好了,要是哭得太凄凉又耍赖皮实在不好拒绝,她都打算让她平常最喜欢的司香上人留宫中,让这郑娘子顶了。
张娘娘自己玩香是好手,少一个多一个宫人不会影响。更何况这郑家是外番香料进赵国的泉州总商,郑娘子身上的异香至少二十四味,她玩香的手艺绝不会差。
挽迟可没有这样的打算,能跟着娘娘出宫的五名宫女都是旧人,凭她郑娘子要挤走娘娘身边的心腹旧人,那是绝不可能!
她一定要劝阻的。
但这郑娘子来这一回哭哭就离开,她也觉得意外。
张娘娘微一示意,她便眼了出去,在宫外留住了她:“郑娘子,你等一下。”
阴险奸诈的郑娘子,连忙一边哭一边转脸看她,凄凉着:“什么事?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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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郑娘子说,赵若愚私占了燕国公夫人的茶园子?程美人私下禀告官家?”
张娘娘得知了这个消息,“这是怎么回事?”
待得挽迟把赵从俊在江西的亏本说明白,张娘娘反是摇头了:
“若是如此,他这回去江北就难了。”
赵若愚不是许文修,他就是去查茶场生意。
“他父亲自己补了亏空?必不仅是补的这个数!他去查必要把事扯到他们父子身上。赵若愚若是中计败了。郑家就不能去榷场立足。南边开海的事他们必要迟疑了。如此,官家必要对郑氏不满,觉得他们首尾两端!”
想到这里,她暗恨之余立时打发人去给郑二娘子报信。
“让她去提醒赵若愚!”
这样的大事,比起在出城祭天的仪伏里占不到位置,后者简直是不值一提。
“这样的小事不过是争个脸面!”娘娘摇头叹着,“她却是争个不休?”
挽迟也明白,想想她在南城门外,整个宫里侍从、禁军、甚至前面六部衙门里走仪仗排练,替着宰相参政们来的各府仆从们也都听说了,全城都看着她丢了脸被赶回家,连挽迟也不禁同情起来,反倒是在劝:“娘娘想想,赵若愚和郑家一直没结亲。这不就是郑家提前有心防着了?娘娘先把眼前的事处置好才是第一要紧的。有什么事自然有娘娘的耳目报过来。”
“本宫经营几年只恨在六尚二十四司里还是短少了人手。竟然连这样的事也不知道!”
张昭仪再一次有了挂败感,“我尚且如此,淑妃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娘娘不知?奴婢倒是听说如果没有范夫人,后来又有傅大人回宫复职,淑妃连怀孕都不敢怀。”挽迟极轻声地安慰着,“娘娘如今有国舅,有郑家,淑妃的母家没有一个出色的人材。娘娘何必担心?”
“有一个傅九就够麻烦了。”她叹着,“罢了。再骈召郑娘子来宫里。我问问郑府的亲事。听说张夫人明天就摆宴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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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夫人的亲事很是简单。从洪太监的府上出嫁,嫁到了郑宅里。
郑抱虎果然赶了回来坐席。全家都是欢喜,而吃酒的都是亲朋好友,傅九当然拉着夏逊一起来了。他是替宫里老监们攒了不少份子的主官,夏逊是郑大公子的未来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