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宫大体建好,果然就从泉州城送来了一船香料。
“尚宝司是陛下跟前的。”
“我不经尚宝司怎么能做内藏库官?这是张夫人以前走的路。”郑归音和傅九在殿后廊上争吵的时候,她自然不会说得这样直白,但傅映风岂能不知道?
“不提这事也罢了,你提了我也就不客气。陛下问你赵若愚是不是得了燕国公夫人的茶园子,你供出他了吧?你背着我坏我的事!”
“这是赵若愚的事,和你没关系!”
他反复说着郑家的局面不至于如此,但赵若愚的事不能这样帮着。她就恼了一骨碌说了非要做内库官不可,把傅九气得不轻:“不成!祭天是大礼,你想趁这个机会揽差太危险!你不要去多事!”
他又忍耐看她,再次劝说,
“就算赵若愚出事,你怎么知道官家会怪罪你们?”
虽然他也有所料但不想直说叫她担心,还是哄着,“有我在不会出事。何必你还是非要进尚宝司?”
她这时就不再听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我和你不是一伙的!”
他也不追她,负手看着后廊上被春风吹落的黄色桂子花,看着她的背影,他继续道:“你和我生分?泉州的宗亲拿了私商的钱就和你们一个鼻子出气了?”
“你还是赵家的驸马呢!”
她扭头瞪他,叉着腰反唇相讥,
“想抄家就抄家,想禁海就禁海,我还在书上看唐太宗说,可以马上得天下,不可以马上治天下呢?!官家以为做生意就是和打战一样的手腕呢?不定个章程出来你看以后谁还好好做生意,全都去做贼了——!偏偏抄家抄来的钱一大半都没进内库,一文钱都没去江北大营里,谁知道进了谁的腰包!”
傅映风被她堵得只能干瞪眼。
说到最后,她就红了眼眶,“好不容易逃回来。想安安生生靠海吃个饭。都不成!”
“归音——”
他暗叹着难免就心软了,但追上去再哄哄她,她瞪他:“我没话和你说!傅驸马!”
想想“驸马”两个字,他又忍住了:“送郑娘子回去。”他打发了陈武去送她,没料着丁良溜过来报了信,气都喘不上来:
“公子。潘府里送来的。”
看着全是秦侯府通敌的罪证,他这时反倒平静下来,“也是时侯了。长公主早就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