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夫人突然看到了夫君在街边向他挥手,她一喜之后,又突然间侧头有了泪意。
这是她和清远侯成亲之前,她和傅四公子初相见时的相遇了。
尤婆子也想起这旧事,一声不敢出。
傅四老爷在楼下一怔,转眼又明白,便叹了口气过了长街上楼来寻到妻室。
而在这院楼北面,郑大公子也来了,为的是为任俊送行。
“真要去?”
“自然。”任俊摇头,家里是催着让赵若痴和任小娘子成亲,“我不得不追赵若愚。我看赵若痴那孩子一个人留在赵家,不成个体统。他爹娘都不会教,于夫人不是不明理却太软弱。有个薄内人在府中护着她一个就不容易了。如今那豆氏又走了。我们家哪里敢把女儿再嫁进去?”
“倒是兄长应该说的话。”郑锦文一笑,举盏为他送行,“你放心,依我看,赵若愚心里早有数,却怕你们家不愿意。”
“以往是不知道他的为人。你知道,泉州城里传的那些事,他庶弟庶妹死得也可怜。”
万一真是他弄死的怎么办?
“我妹妹不是也有做外室的流言,倒没听你说过?”
“……你妹妹那脾气?谁敢让她做外室?”
两人互嘲说笑。
任俊心事依旧不小,他和赵若愚头一回相见,正是这楼里。当时就是托了郑锦文在中间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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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大公子拉着赵若愚来了官库酒楼三春楼,推着他进了三楼东头的包厢,包厢里果然站起来一人,正是风流倜傥任公子。
郑锦文指着站起来的任俊笑道:“这是有钱有势豪爽仗义的任大人。”又看向任俊指着赵若愚,“这是有才有貌有清名有大好前程的新科赵榜眼,也是以后楚州榷场的监当官。你们家在楚州的生意是不是彻底完了全看他是不是放你们家一马了。”说罢,上前自倒一盏御酒满饮了,向两位公子露个盏底,“失礼自罚一杯。我给你们引介了。你们自己谈——”
任俊和赵若愚只能相顾失笑。
“你去哪?”赵若愚追了问上一句,郑锦文在门外理直气壮:“我忙着呢。二妹为了混个好前程正在报恩寺考试。我要去接她下考。总不成她考砸了我反倒不在?她必要发脾气拿我出气。”
因为这一层叫任俊包下来,空荡蒎,赵若愚让他留步,晾了任俊独自在包厢里,暗暗和郑大公子提了立东宫的事,便直截了当和郑锦文商量:“二皇子召你去王府里做长史官,将来他立了东宫太子。你就是太子宾客。”
“……还有呢?”
“你还要什么?”赵若愚嘴上问着心里却极明白什么能打动郑锦文,叹着:“我和郑家关系近不方便自己提醒二殿下。但会找机会让他领会。”
“……”这位恭王爷难道是太看不起郑家了所以开海的事提也不提?郑大公子在心里叽叽歪歪,便笑着:“太上皇还在呢。我正忙着巴结官家的宠妃。你不知道我是张娘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