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这不就是威胁我?”她叉着腰,表示她绝不出去和傅九说私话情话儿,因为这人根本就欣赏不了她的能耐,但她也不需要!她自家就得意洋洋,“这差事怎么就不好了?我打点了那许多的娘娘,王妃,连长公主我也巴结了,我还立了谍报的功讨好陛下,我为了什么?不就为了殿中省在这几天设一个临时女官。”
“是,是,但——”
“这差使是女官!丁诚做不了,范文存抢不了。程青云就算是把现在一身麻烦都解决了。也做不了!除非他们都进宫去做太监!”
“……”看着她那趾高气昂小人得志的嘴脸,郑锦文放弃,抬抬手让她滚蛋,他终于理解傅九刚才掉头就走不是因为被她翻脸薄情伤心到,而是人家好心来提醒她,她不当回事——让她倒霉了她才知道厉害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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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就是认定了他们不敢做太监,没办法和你争?”
她要去斋宫附近装成勤劳的女官,傅九到底在行人庵附近,堵到了她的马车,捉到了她的人,她在马车里本来还揭了窗帘子,板着俏脸,摆出了傅大人你是谁,我们不认识但看在淑妃的面上不能不应酬的表情,他又气又笑,在马背上低头,向她说了这一句。
一听这话,郑二娘子反而是喜笑颜开,也不冷脸了,也不当成不认识了,转颜欢喜:“你看出来了?”双眼灵动,透出我们真是知己的亲热劲,傅九刚要心情好一些,她又防备着,“你不要去和淑妃说我的坏话!”
谁稀罕说你的坏话?
傅九也不和这混账娘子再废话了。转马就走,丁良忍笑小声提醒:“公子,宫里韩尚功的事,不和郑娘子提个醒让她防备防备?”
本来傅映风还觉得大丈夫要心胸宽广,正要转身,偏偏她还在车里小声叫着:“不要在淑妃面前说我的坏话。我可以给你好处的。”
“……”别的话也罢了,他默默回头看她,她果然是早有准备,连忙回头从车厢里提出一只串口锦袋,半个脑袋大小,花团锦绣一看着里面就是价值不菲的宝货,“傅九,你缺钱花么——我知道你私房钱前阵子刚交在你娘手上。你还和你娘生气不回家么?要不要我给你补贴补贴,我私房钱好多的。你随便花——”她神秘地使个眼色,表示不用客气她的就是傅九的,傅九放心地花没关系只要不坏她的事。
“……我为什么把私房给我娘打理?”
“……因为咱们的亲事?”她陪笑。
“你呢?”
“……我也是为了咱们以后的亲事,你看开海的旨意都已经写了,我只要把事办成我们家就再发一回财。我带的嫁妆多一些,你就一辈子不用受穷了。你说是不是?”她赶紧肃然,振振有词,还一再递眼色暗示着,妻室有钱养着夫君,这事特别有脸面。这风俗她很赞同。绝不会说他是小白脸没出息靠老婆。
“……你是不是觉得,别人家的妻室若是没嫁妆,若是没有你这本事进宫弄个诰命弄点俸禄攒点积蓄,光靠夫君养家,她们特别没出息?”傅九忍了又忍,策马上前两步,在她窗边正正经经地问着。
不提丁良隔着几步竖着耳朵了,车辕上的冯虎也向后靠了靠。
明摆着,她自己的心腹也一直怀疑她有这不着调的毛病!
“也不是……”她本来一口否认,但送送手里的贿赂,被他没表情的神色退了回来,她暗骂着郑锦文教的法子没用,多亏她还有后着。她连忙把表面上是些一盒子桂花薄饼,暗地里装了一百颗极上等黑海珠的锦袋子收起来,摆出了我们是自己人不用这些,然后和他推心置腹叹了口:
“修国夫人她呢……以前也不容易……我也是学了她。”
哟。你居然提起了修国夫人你那不肯认的亲老娘。连傅九听到都摆正了心态,缓和了神色看着她,暂时不怀疑她又开始耍什么贱招手腕。
“修国夫人教你的?”不要花男人的钱?一定要自己有嫁妆有俸禄自己养活自己?他暗暗觉得这倒是公侯府贵女的傲气与底气不是?
她摇了摇头,托着腮:“我以前的生父,人是人好人。但他脾气不好。和修国夫人平常还挺好的。但一吵架或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骂修国夫人是他买来的人。”
“……”
“而且我也知道,他对卢四夫人也挺好的。把她当自己女儿一样。”她难免又埋怨两句,“好看的衣裳,我都没有份,我只能穿卢四夫人穿过的旧衣裳。”
“……”你太小,穷人家不就是这样?傅九可不是傻瓜公子哥。
更何况平安听夏国舅家的公子说起儿时贫困的事,哥哥的衣裳穿了妹妹还得穿,她穿卢四夫人旧衣裳,他还有什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