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伯父。”她眨巴着眼,“大公子的亲爹。”
林御医想了想,像是知道了一样,点点头:“原来是他。”
他是谁。
郑二娘子一听就知道这位老大夫居然知道得不少。连她都不清楚。她一打听,林御医倒奇怪:
“不就是郑锦文的父亲。我本来以为他长辈应该是襄阳水师里的一个文吏。当时在水师里帮着管着钱粮,襄阳水师有一位有名的幕僚,做水路上的生意很有一手。和武穆王爷手下一位李氏幕僚,并称是军中抓钱二圣手。”
她听得挺有趣,竖起了耳朵记着这些三十年前的旧闻。
林御医嘴碎,自然说武穆王打战厉害,是因为武有猛将,文有幕僚,还有人帮手做生意赚军饷,襄阳水师亦是如此。
“没水师拦着,岂不是就打过来了?”
本朝的水师是能一战的。
这个道理似乎没错,因为傅九也进过水师,上次北伐失败也只有水师打过胜战。她点头赞同。老御医有了谈兴,嘴上就不停了:
“别小看了你们家出身的襄阳水师,当初各地水师被一位宗泽老大人领着要打过黄河收复京城,襄阳水师就是主力。出海准备上行黄河口。只可惜宗泽病死,北国大军趁机南下。水师大军一时溃散……”
林御医坐在客舍里,说起旧事很是婉叹,
“太上皇也是没有这个命!宗泽可是他的心腹人!是淮南渡口的县令,当初第一个接了太上皇南逃登基的从龙之臣!要是这位老大人能活久一些……”
这位老大人死前大呼三声过河,也是名载青史了。连她也听说过。
有他在,说不定太上皇就克复中原了。
“武穆王爷,毕竟不是太上皇的从龙之臣,这人心难测……”
她撇撇嘴,太上皇还说天下为公呢。不得已给养子了呢。叫他以前怀疑忠臣。
她才不想听太上皇有没有做圣明皇帝的命,反正以后是不可能了。她只催问着郑锦文家的祖宗。林御医觉得女子和小人真难养,半点也没有自己就是太上皇跟前小人的自觉,他无奈指着报恩寺里供佛经的经殿,透窗看去,青烟袅袅:
“你这一说郑锦文的父亲郑大洪——我就记得那襄阳水师管财的幕僚圣手是姓郑,他身边没妻没儿的只有几个小厮跟着。这人必也是战死了。不可能有郑锦文这个子孙,但郑大洪既然姓郑,八成是那人的小厮仆从罢。跟着主人学到了几手。郑锦文自然也懂一点。”
“……”难怪。郑二娘子想想,难怪养父对这个养子也格外客气些。
时间没到吃晚饭时,唐菲菲居然有惊无险地过了祭礼歌舞的宫试。
“过了!?她乐燕歌馆第一名?!?这是怎么过的——”
欢喜的是郑归音,咆哮的却是卢举文。
傅映风来了报恩寺,学着卢举文那扭曲的脸,学着这人在殊胜寺外的帐子里把桌子拍得快裂开了,这模样笑倒了她。郑大公子也听得消息,回来也连连叹道:“你是没看到卢举文的脸色,我都可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