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职和文职不一样。从五品才算是文职正六品。他和她细细商量着,她一一记在心里,他拉了她坐在身边,她靠在他怀里,很犀利:“陛下,太上皇,和长公主,一直都很看中你。”她小声地说着,“傅九你不做驸马。我就不会做承御——”想了想,摇头,“没有傅九你,我也没打算做承御。我还得想想万一在宫里犯病了怎么办?你想想,我要是和潘玉郎一样被暗算,然后犯驾的话——”
郑家的就完了。
他听了,点点头。抱着她没出声。她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有些忐忑不安,其实她还有很多话要和傅九说。尤其是傅九要去宣州做车夫官……
她想到这事就头疼,在青城行宫里曾经就睡不着觉,私心里绝不承认,比起去宣州城,做车夫官更是让她痛心疾首。
全因外放宣州城她可以哄着庆王妃改主意,大皇子不去了傅九就不去了。但傅九自己谋什么前程却是特别难哄的
她跟头看看傅九,却不能劝。
“做车夫官,也比进宫做女官要过得自在不是?你不做女官,我也不转官了。”他必定会这样反驳,于是她伪装着贤良,只能表示傅九喜欢什么她就一力支持什么。这才是心心相印。
然后在驸马这类小地方挑他的毛病,事事针对他。
她觉得很对不起傅九。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低声:“……我并不是因为你去德寿宫参选,和你生气,才故意去宣州城。”
“嗯。我知道。”
她其实半点也不想这样讲道理,因为讲道理这事就没办法说下去,她就唯有罗罗索索:“……不能因为陛下讨厌我。我就不去争一争内藏库的位置。你知道的,宫里几位娘娘都在争皇后位,我不觉得程青云能做内库官。他是程娘娘的亲大哥。范小学士也不行,他和你们家淑妃有亲,但我呢——那就不一样了。”
“你们家,劝劝越若愚,全城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要纳妾。结果人家汪娘子吓得要出家做女道士,你事要是办不好。要连累你们家。”三兄妹全奔着做六品官可能就要泡汤了。
“什么,汪云奴要出家——!做女道士!?”
她惊呆了。丢下了傅九,赶紧去找郑锦文。他大笑着还在后面嚷:“连赵一明都在问,是不是赵若愚真有在家里虐待弟弟妹妹了?所以人家怕了他——?”
“……”
她也觉得赵若愚太可怜,但今日宅子里人太多,郑二娘子立在桥上,见得柳浪如叔,沿池涌去。柳地涌到尽头化成了一座漆绿阁窗的精致桥亭。亭中的公子一身烟灰大衫,勒着玉石蓝带额帛,果然是芝兰玉树的美男子。
正是她熟悉的赵若愚。
亭中又有一名的青裙女子,叫她一眼识出,岂不就是汪云奴?今日她袅袅婷婷,头戴着青纱发冠,是京城里流行的道姑道妆,她似乎正低头与他私语。
她不免把脚步一收。转过头,她看向了随在她身后的美妇身影。
汪孺人与汪云奴果然不同。云奴青裳飘逸,纤瘦零丁,她却是一身对襟红短背子下蜜合裙,裙绣团墨芍药花,前后裙摆束三角红绦垂带,摇摇曳曳勾勒出她宽臀厚肩的丰美身影,
不仅是与云奴不一样,便是这园子里的美妇都无人能及她一半风情,她一笑,乌发髻错落簪着三两支金珠钗,抚桥柱而立:“郑娘子怎么不走了?”
郑归音不是男子,只当没看到她的风情,冷笑道:“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