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文要在在书画古玩铺子里挑最时兴摆设。花钱如流水,挑了两大箱子。她看中两幅新到的婴戏画,说是挂在侄女和侄女的小房间里,他大笑着:“万一没生呢?”
“……”她目瞪口呆,她不过图个喜庆,却没见过他这这样咒自己没过门老婆的?她想了想,从郑锦文也许好男风,难免就联想到,郑锦文也许生不了。难怪他以前想为了张娘娘进宫做太监?
“按说,你以前在外面有人的——”
但从没有一个外室生娃?她吓呆了。这样的惊醒太过悚人,郑娘子不敢出声了。冯虎跟着进铺子里来搬货,听得这话看她一眼。冯虎不好告诉她,大公子以前有异国相好。高丽、扶桑都有。后来没有消息了,是因为老爷有意让大公子娶二娘子,早早就私下问了他。
大公子觉得娶家里的养女,都是自己人。做起贼生意更稳妥。才断了外面的相好。后来又精心养了几年,郑锦文发现二娘子实在不中他的意。怎么教都是个蠢东西。他才离家出走去了京城游学。
当年的郑锦文年纪还轻,临走时还吃醉哭过一场:“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对她们太过绝情——叫她们伤了心。”
郑大公子觉得遇上蠢二妹,是他当年对几位相好负心的报应。
后来出了许文修的事,冯虎还把大公子的旧话就和冯婆说了,冯婆半点不体谅,恨得还直骂:“外面的相好是什么东西?能和家里的妹妹比?看他这样绝情,对家里人也这样狠心。看把他妹妹害成什么样?一不叫他喜欢了,都看成不是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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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二娘子不知道这些事,只怀疑地看郑锦文。怕他身子有毛病不能生。
她迟疑着不知道安慰他。甚至在私心里还想着,指不定他做太监最好。她就不用进宫了?还是兄妹俩一个做太监,一个做女官,双剑合壁?
这样三郎在外面能能过得轻松了……
郑锦文肯定不愿意。她想着。
郑大公子一转头,看到了二妹那阴险的表情,一扇子拍在他脑门上:“又在胡想些什么。”
“……想你是不是不能生。外面没有私生子。”她很老实地问。
“……那是多早以前的事了?你那时候还刚上船懂什么?我两三月才去住几天,哪里就能生了?就算是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
“哦。”她顿时放心了,又遗憾地觉得他真是没有做太监做御前贵档,让全家一起发财的命。她不出声但那眼神就露出心思,被他一顿痛骂。
她嘻嘻笑,也不买婴戏图。光顾着给自己也买了几件新摆设同喜同喜。其他全看他自己张罗。他花钱花得爽快了,觉得陛下收了一大把商税了,回家路上才悄声:“陛下让我写个白答子。把江北边关地方上刁民铸炉。制假钱。把这些事事写清——”
刁民不是就是你?她倚窗听着暗暗撇嘴。以前郑锦文在东海上不就是干过这生意?
“陛下又问我,说赵若愚回报。富春江上的巡检司不是不用心,就是搜不到铸假钱的炉子。他亲自去过两回。确实没有。陛下问我什么原因。我就回奏陛下——”
郑锦文毕竟心中得意,露出袖子,叫她看到了袖子里赏的银鱼袋。
她本来着急他怎么回奏陛下。看得那御制银鱼袋大喜过望,抢过来仔细看过,爱不释手。突然想起连忙就要为他系在腰间,他摇头,“不用太招摇了。才没戴。”
真是天上下红雨了。她眨眼,郑大公子这样低调收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