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娘子可是和郑娘子来往好几回,全没听说过她有这个能耐。反是认定了就凭一个商女也能看风水挑中文曲星?傻瓜才相信!
只是,她此时不由得惊讶悄悄打量潘玉谨,眼前这位美貌端庄的女官一看就出身极好,但没有尊亲只能私下来自己相亲的娘子,这出身又好到哪里去?一看就是没落门第了。她眼下不着急,回去问问吕妈妈、尤妈妈没有不知道的。
傅九对俞家和潘家这一联谊亲事极是满意,在马背上笑了直接道:“这话不对。李贺和他大不一样。”
李贺若是俞文秀,绝想不到让侍妾跟着上京城。
“……哪里不一样?我看这位公子用情颇深。”潘玉谨笑着,
“心思深罢了。越是有心思,才能独当一面。才配得上你。”傅九淡笑,“李贺不配。”
“……”潘玉谨意外,禁不住浅浅笑了。她身为国公府的嫡长女没有什么不明白,俞文秀带未收房的侍妾上京城,为了什么?不过是让这丫头有机会早早接近讨好从潘国公府里订的妻室。
他比李贺有心思多了。
车内的柳空蝉细思了几回,想通这中间的曲折不由得撇撇嘴,单是听到九公子说起李贺的名字,她还能不知道眼前是潘家娘子?
她早听说九公子以往和潘家两个娘子都要好,如今看这心疼劲,怎么不自己娶到家里去?她还想等着看那郑二娘子气得跳脚呢!
话是这样说,柳空蝉坐在车厢一角悄窥着,斜阳下,九公子脸上映着残色辉光,眼眸如漆,丰神俊郎。但神色中全是对李贺公子的嫌弃。丁良在她面前没什么能隐瞒,比如九公子就生气——李贺他不做驸马够蠢了,更蠢的是他哪一点为香兰打算过?只会瞎嚷嚷。
傅九公子自问,若是自家亲妹妹傅映月择婿,李贺这样的傻瓜压根入了他这大舅子的眼里。
“身份既不相当,若是真有意就应该有个长远打算。否则岂不是害了人家。”他慢慢笑着,眼睛看向了宫城之上半明半暗深红斜云,“既没有长远打算,就不过是戏言罢了。你何必又放在心中。但若不是戏言,他便要左右权衡。俞文秀不会和李贺一样冒然胡来。”
那俞三公子的性情,恐怕知道事不可为之后,就会改主意。
听出傅九语中之意,潘主谨不由一笑。她正是如此想的。她为人行事亦是如此左右权衡的性情。
“祖父那里,还要多谢傅大人——”
“潘国公德高望重,你我又是世交。国公有话让我安排,不过是小事罢了。”我看他这两天就要上门提亲的,你父亲这几天去明州庄子上了?”
“父亲违律私造了酒曲自己酿酒,不敢叫祖父知道。”
她淡淡笑语,说着潘天寿在乡下田庄子里胡作非为的事,潘玉郎姐弟如今妄为绝不是仅仅因为有个妾室姨娘,“父亲只带着姨娘去了。说是去庄子上亲自看人收租、晒粮、入仓。恐怕要入冬才回府来。倒也好。父亲便是在,也只听姨娘的。姨娘的主意却是听玉令的。”
潘玉令能出什么主意?全是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