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你就行了。张德妃,她一手把你从第一百名压到了二百五十名,自然知道如何把你重新拉到一百名之上。”赵若愚轻描淡写着。看着就是做官久了会打官腔了。
“……”郑归音觉得这样很险,她要是没出这个献诗词的主意呢?张娘娘打哪里来的借口拉她一把。郑老爷和老夫人呵呵笑,赵若愚微笑。
她一撇这神色,就明白了:
要是她自己不折腾挣扎一下,贵人还看不到她了。那就是活该她做扶不起的阿斗。这自是张夫人和赵学士的意思,至于养父郑老爷,他就是觉得大不了回来在家里蹲着呗。又不是养不起,赶紧带着嫁妆和赵公子成亲最好。张德妃一听就是个厉害人,二女儿跟着她混多辛苦。
她一想,顿时伪装成兴高采烈,心里觉得张德妃一定还是记旧恨,故意叫她辛苦折腾。张娘娘不会是与陛下同床异梦,心里还喜欢郑锦文吧?
这样真的不好!全家要完的。娘娘怎么能这样天真幼稚呢?
她忧心仲仲。寻思着哪天进宫,她要不要冒死去向娘娘进一进忠言?
赵学士没发现她转了这许多的歪门心思。傍晚时分,霞光映雪,层檐似玉,赵学士辞别老夫妻,告辞而去。
她殷勤知礼地起身,款款相陪去送干兄长,一送送到了二门上,还要巴巴儿再送。赵兄长失笑,缓步问了一句:“怎么去东瓦子了?”
“好久没见云奴娘子了,去吃一盏红茶。”她笑嘻嘻。
她很义气,不会向赵若愚出卖老是去东瓦子的司马长云。实在是她太忙,没空跟踪司马长云,看看他是不是去见汪云奴。
赵若愚一时间倒分不清,她这神色是什么意思。吃醋不像是吃醋,欢喜也不像是欢喜。诡计也不像是诡计。
但她在讨好他,他是彻底看出来了,郑二娘子一嘴地夸着云奴娘子几日不见,更美貌大方得体聪慧可爱……
他没奈何,停下步笑语:
“不需急,按旧例宫里是要有些回赐,给个体面的。德妃那面应该是徐迟办这个事——我以为你知道?”
“……”她不知道!徐迟那混帐故意不和她提是吧?她顿时恍然了,原来到现在半点消息都没有,徐迟当面一句没说,这是为什么?她惭愧着向赵学士承认错误:“我忘记向徐押班送礼了。”
赵若愚愕然,大笑不已。
难道不是?她深思着,这些太监就是这样爱打秋风要贿赂!徐迟她还能不知道?她再三施礼:“多谢兄长知会。小妹记在心上了。”
她觉得前阵子巴结了徐迟,又拍赵若愚的马屁,祝福着他和外室汪云奴有情人早成眷属。她真是太贴心了。
这样贴心为什么?不就是等着宫里在贺词上给个体面?历来,她就知道,指望张娘娘不如指望自己在宫里到处找找机会。平常只要机灵一些,厚脸皮一些。别说是赵若愚有外室,就算是徐迟有外室她也得备礼去恭喜。
只不过,如果傅九有外室的时候——她深深地思索着——她也要忍辱负重去恭喜是不是?对了,千万不要忘记给傅九送礼!
没错。
她一时间想多了,开始思索傅九有外室的时候,她要送什么才好。送些蜜饯果子,在里面撒些耗子药?不——!这样为一美男子自毁前程的事,她是绝不能做的。
如此这般的烦恼还有不少,桩桩件件,都是这阵子发生的。
郑二娘子回想着这些事,对着妆镜一声长叹,只觉得外面春光初至,她虽然美貌如花,但世道依旧如此艰难。
妆台边,逢紫丫头手持玉梳,瞧得二娘子的愁容。丫头别的不明白,二娘子这冒充美人愁叹薄命的意思,她顿时就明白了:
二娘子,早早儿在宫里献了贺节春词。也未必就比选女宫灯这体面少了。这事还没有完呢。
这番话,郑归音不欲自吹自夸,逢紫知机会看眼色,委婉替她把这番心意说出,果然得了郑二娘子赞赏一笑。寻思着逢紫又聪明又贴心,可惜要嫁出去了。
她掩饰着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头从妆盒里寻了副金首饰出来。
逢紫一看,是成套大小六只的小金铃儿手镯子,郑归音笑着,说这套首饰是她前几年在泉州踏青时要戴的,又悄悄把最大的两只给了逢紫,道:“京城踏青的时候,戴着好看。摇摇的声音很脆,我在泉州城戴了好几回,路上的娘子们都羡慕我。公子们都看我。我都故意不理他们。”
她吹嘘着,好歹想起了逢紫已经订了亲,她还一个劲出主意,“对了,我教你一个法子——你踏青时要是觉得哪位公子长得不错,走到他附近,故意摇摇手腕摘花儿折草儿,声音大一些,公子他就看你了。要是觉得你好看,八成就会来找你说话。你就装害羞小娘子,跑了就好了。总之你不要和人说话。”
她神神秘秘,拍胸口保证这法子有用,是她在番坊里和一个漂亮番女较劲,自己琢磨出来的,
“这样,丁诚就知道他的运气好,你多的是公子追求。他就会觉得自己真了不起能抱得美人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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