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也听说天武官里本来也是有太监监军的。陛下也是看人来吧。外朝上的重臣们都不喜欢太监。能少一个就少一个。”
因为说起兵事,郑归音就去了三郎院子,借了几本郑抱虎那里的兵书,又打听三郎拿了多少金钱儿。郑抱虎昨天得了压岁钱,今天早就开了盒摆在了书桌上,等着二姐来查数,昨晚上郑大公子也是在叹着:“我叫爹不要再给红包,不就是觉得她这毛病得治治。有她这样小心眼?”
郑老爷打小觉得二女儿可怜见的,昨晚上还笑着劝长子道:“我听范家的小学士说,但凡得了祖母的好东西,他也是要去傅九房里数的。他们兄弟情份好。做爹娘的就得处处仔细呢。不然叫小孩子难过不成?”
范文存那难道是值得学习的榜样?郑大公子心中哧之以鼻,郑抱虎觉得二姐一直就是这样小里小气,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这要是进宫了,她是不是领个饷钱还要去同屋宫女儿们的荷包里数数是不是一样?不过郑归音怎么答话三郎是早猜到了,她会嚷着她在家里、铺子里给伙计们、丫头们发饷钱的时候,都是大桌子上堆钱,来一个记一个。谁拿多少都是明眼看到的。
“借什么书?”
“容易一点的,我以前没看过这些。”她老老实实,让三郎挑几本给她,她抱着回来,摊下来一看。她的书桌子上理财经济、诗词文章、道佛两经和神灭论,如今还有几本兵书也要背。
太监为什么要学这些东西?
她叹着,坐下来苦苦读书,便有丫头来报,大公子打发季洪来了。正找二娘子呢:“二娘子,要不要见?”
二娘子哼了哼,斜眼看着笔筒里插着的银幡儿,还生气呢,小丫头悄悄看着,寻思着这意思是不见?
郑归音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太善良太讲理,便叫人去唤季洪,她坐在屋中,召了嫣浓嘀咕了几句。嫣浓得了二娘子的话,噫了一声:“全要?这十几箱都是定窑瓷。有个七八千贯了。”郑二娘子点点头,又附耳说了几句,叹着:“我最近手里紧……”
嫣浓卟哧一笑,诧异看着:“傅公子要借钱,向姑娘你借?”
“也许……”她迟迟疑疑,心里有话不好说什么护城河,什么刑二国公的案子,这到底不是确实消息。她就笑:“也许傅九在家里被欺负,继父扣了他的钱财呢。”
“!?”嫣浓一呆,掩嘴笑了,旁边逢紫亦是笑个不停。
她也笑了。这自然是玩笑。谁都知道傅九那样的人,继父哪里敢这样对他?嫣浓还笑道:“傅公子,他和二娘子又不一样。”
这话什么意思!?她瞪眼,这就是看不起她。觉得傅九比她强断不会沦落到伸手问她借钱。丫头们都在笑。嫣浓还是直来直去,瞪了二娘子一眼:“这还什么和什么,就伸手向二娘子你要钱了?他也好意思!”
她心虚地觉得,傅九的名声被她弄臭了。
其实她是觉得傅九的钱也许都和他义父李副相家一起往榷场那边去了,眼下未必有一笔。
“嫣浓你去帮我说一说,季洪说不过你的。”郑归音还丢眼色比了个数目表示给嫣浓一个回扣,丫头啐着,果然没一会儿,季洪又被郑锦文打发过来,到了双层寮窗外施礼,陪笑:“大公子,打发小的来问,妹妹生气了?若是生气了,还要什么喜欢的?到铺子里拿,记他的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