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归音刚碰到瓷器的手一歪,瓷器间隔着黄袋发出卟的闷响,把嫣浓吓得:“小心,二娘子——”
郑归音也心疼得不行,连忙把瓷器珍而重之地放好,确定不会再撞在一起破了边。她才着拉着她起身走开两步,附耳问:“这些——”她手一伸,指指身后十几只箱子,“是北国运来的?他怎么买的?”
她心里想着,郑锦文不会是通敌吧?
犯得着吗?这都快成亲了。要是娶了夏娘子就是和皇帝陛下攀亲了。夏家可是夏皇后的母家。
嫣浓还在说,声音传来,她连忙竖耳听着。都知道定窑瓷在咱们这边贵比黄金。那是因为少。窑场在北边被女真人占了。果然嫣浓小声道:“北边的价就不算贵。再说如今那边窑场也归了朝廷。娘子想想——”
又是贪官弄点油水,从官窑场里倒运私卖出来。知道门道就能便宜不少。
女真人当官也一样。
“听说是宫里的太监管窑场呢。”
“也是太监?”郑归音肃然摇摇头,“应该用吕妈妈那样的女官才是。”
嫣浓不由是就笑了。她前几天才在家里抓了三个手脚不干净的婆子出来,狠狠骂了一通呢。多亏家里还是新兴气象,不至于赖成性子。都认了错说是过年的时候人多热闹,心里就松散了一时糊涂,照十倍赔了。
郑归音蹲下来,伸手取了一只浅黄柔软的芦苇草袋,手指拨开厚厚有点扎手的草袋儿,看到时面一只小口长肚子瓶蓝黑色的瓷器冰寒剔透,乌梅枝儿仿佛带着北国的雪花,她惊叹不已,“看看,这是北边窑里的珍品、是不是?我们这边也少见!”
“正是呢,临安城有钱没处买。我听说——”嫣浓也看得觉得这瓷器真值钱,再想想二娘子大方送了她二箱,由不得就把秘密掏了出来,“听说,这是从北国海港里来的。从山东登州偷运出来。”
家里大公子都不让和二娘子说,
“咦?”,听得山东登州二字,郑归音果然一怔。这时,她终于就笑了:“我说呢,怎么这阵子大公子像是避开我,有事让我不知道,原来是这事。”
这一想,她放心了,还冷笑了:
“大公子不是觉得娶了老婆,就要赶我早点离开家?我觉得他最近看我的眼神儿就不对。”
“那能呢!二娘子!”
嫣浓哭笑不得。郑归音叹了口气,觉得心腹丫头还是太天真。嫣浓没好气瞪二娘子,觉得二娘子难道就不是要刮一笔所以找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