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许文修诧异看他。
尉迟三公子哭丧着道:“我想备份礼,送给她,算是个赔罪的意思。”
许文修没力气问他,赔什么罪。好在尉迟三公子自言自语地就说了:“我以往,常听人说郑家兄妹爱吵架,一直以为是郑二娘不贤良不是个温柔女子,背后难免说了郑娘子几句,我兄长以前还想为我去郑家提亲,我死活不答应娶个凶老婆母夜叉。我的几个朋友听我埋怨,早都知道郑娘子是母夜叉了。如今,我彻底知道我误会郑娘子,她不是母夜叉——”
他明白郑娘子爱吵架完全是被逼的,郑锦文真是太刻薄太凶恶了。
其实终于清醒的还不只尉迟三公子。
天武衙门里,许长宁在船条司里兼差,也受了不少气,现在既有个引子,赶紧就多嘴多舌道:
“任家的一个儿子,也谋了去船条司当差。前天来我这里,和我吐苦水,说他应该向郑娘子赔个礼——他还想去请教请教,怎么样才敢和郑大人当面对着吵?”
傅九早笑得拍案子,便也精神了起来,没那么困累。
丁良听着,暗暗为郑娘子庆幸,她最近忙着什么参选。所以都不知道私商家里,都在传说她是母夜叉。
公子听说这风声时,就说过,不用理会。迟早这些小子们要后悔。
傅九站起来走到窗前眯眼看着阳光,窗外还有新春新绽的晚梅。
门外,有军卒送了热面巾子进来,丁良连忙接过呈上,傅九抹了一把脸,指指外面的晚梅,丁良连忙出去折梅来插瓶。
许长宁此时站起,正经道:
“你要整顿驿站。我还是推荐许长宁。许文修熟悉海上的事,我兄长不如他。但有所长必有所短。”
许文修不熟悉内河。更不熟悉官道上走的大车队和骡队。驿站里的军情递铺要整顿,他不行。但我兄长许长安不一样,他的娘——就是我的娘——”
“你……爽快点!”傅九没听明白他绕来绕去说什么,回头眯眼望他,“怎么倒说起你的家事来了?”
许长宁不理他,走了几步看他公案上的四川江浙驿站图。
居然还有到福建省的驿站。
打从出了富春县谋反案,后面又有船条司建在了梅家桥边,郑锦文做了主事,傅九就不怎么看海航图,开始盯着内陆驿站官道图了。
既然这样,怎么不早和郑二娘子成亲?许长安暗想着,不知道傅九是个什么主意,寻思着长兄许长安想嫁个妹妹给傅九做妾,这主意不好提,还不如推荐长兄自己来出仕,他转身负手看着好友,自顾自炫耀着亲娘,笑道:“我母亲大人,当年的陪嫁是十二个大车店。还有明州最后一个马场。”
傅九一听,立时就转了脸色,转过身来一脸的平和不像是三天没睡了,洗耳恭听地请教道:“失敬,原来尊母是明州顾家。长宁兄请说下去——你我如此交情,竟然也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