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迟内人问,郑娘子觉得这不算偷窥,她们叫铺子里的人来打首饰,叫她认出来,她当然就知道了。再趁她们打驴球的时候,让丫头金月去找她们的丫头套几句话,这不就有了?
挽迟内人一听,倒没骂她偷窥人家的衣裳首饰。反是沉思点头:“果然是有意与选女们争锋不成?”
“是,小女也是这样想。否则怎么倒在园子做新衣裳打新首饰?不回家由各房夫人们看着办?但小女呢,正想着是让她们知难而退,给淑妃娘娘一个人情。”她假意笑着,一心为德妃娘娘着想的样子,“或者,小女还是推她们一把,让她们进宫,把淑妃娘娘气死?”她一脸左右为难,不知道哪种计策更毒更中德妃娘娘的心,更表现她对德妃娘娘的忠心。
挽迟想了想,向她伸手。她大喜,连忙把自己修改过的文章送到了内人手中。
“你在这里等着。”
“是,多谢内人。”
不一会儿,挽迟内人便从内殿过来,轻声吩咐道:“娘娘让你去淑妃殿上问个安。有什么就说什么。你懂了?”
“是。”
她立时应了,也不用问德妃娘娘是不是帮她改文章,挽迟内人只道:“明天再来取文章。”
她兴高采烈,去淑妃殿上请安压根不在话下。
更何况,淑妃殿上的老宫正、内人们现在对她特别地温和有礼,一看就是要利用她的样子。
淑妃虽然不像宫人们那样明显,但郑归音还是感觉到了第二度的春风抚面。她暗暗想着:难怪陛下喜欢淑妃。也难怪淑妃能掌子十年宫务。这温柔雍容的人,其实是一个凶猛的厉害人?这样的淑妃,叫上宫里宫外各处衙门,一起借高利货借去了整个京城几乎一大半的铜钱,却把燕国公府、秦侯府、刑国公府这些人家推出去当出头鸟,她是打算在后面坐收渔利的厉害人。
这真是想不到。
不是郑锦文把这中间的道道说出来,她郑归音到现在还觉得淑妃是被太上皇那一伙子人坑了。
郑锦文却是笑道:“错。淑妃的谋算高多了。她是知道那一伙人故意把北洋池的地价抬高起来。这样这些人手上就要现钱。淑妃惹不起太上皇的人,她另想了一个法子,就是她借钱。把京城里的最主要高利贷铺子里的现钱抓在自己手上,等那一伙人手上没有头寸的时候,淑妃突然抬高利息借钱。这样把他们炒地价的得利,就转到宫里来了。”
她当时听得眨巴着眼,摆出一脸深思的模样。郑锦文看穿了她,笑道:
“没听懂?”
“……也不是。”
“没听懂就直说,我再解释给你听。你听不懂不是太蠢。”
她赶紧道:“我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