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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层玄塔外，如今人群黑压压得一片。

“真得有人登上了第五层，这一届的学员了不得啊！”

“遥想五年之前，当初那位登上五层的前辈后来突飞猛进，据传如今都已在青城站稳了脚跟。”

“哎，咱们老学员的地位看来要下降了。”

…

“五年，都有五年没人登上第五层了啊！”府主古玄通激动得难以平复，望着玄塔上仅剩的两道光团兴奋却又慷慨。

楚龙则相对平静些，毕竟对这二人的神通算有些了解，而其中的林通当初更是以休关第一重的境界便力斩了老妖婆和苏阳。

玄塔五层，说来古怪，这里就好像是一块湖，无比清澈明净，人立在其中，都能在身下倒映出来，且时不时会有滴水声传入耳中，轻灵而空明，空间也常有“水纹”波荡。

“这是要考验什么？”林通皱眉，这一片宁静空明的空间竟隐约让他的心神颤动。

嘀…

水滴轻轻坠落，脚底下水光荡漾，层层波纹扩散而出，将原本清晰的倒映世界渐渐搅得浑浊。

林通心神一震，低头紧盯着变化的倒映世界，突然似有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了他，他在原地盘坐下去，合上眼，一副老僧入定般的姿态。

此刻这片空间的底部处处都有波纹扩散，一圈圈波纹似有奇异的能量，竟逐渐还原出了一块清晰的倒映世界。

倒映世界中，一名婴儿刚刚降生，但却哭得撕心裂肺。

婴儿浑身染血，他倒在地上，被一男一女围抱着，从容貌上看应是婴儿的父母，但这对夫妻却已断了气。

时过境迁，婴儿在一座小村庄内长大成人，他无依无靠，只有村里的老人心疼他，怜悯他，他像个乞丐一样苟活在村里。

孩童时，他备受村里其他孩子的嘲讽，没爹没娘，是个野种。

少年时，他遭受同龄人的冷眼相对，被冷落，被孤立。

后来，成年了，他要离开村子，立志去外面的世界闯出一番天地，他要改变村里人对他的看法。

可天公不作美，即使到了新的地域，换了新的环境，他依然生活在最底层，受尽旁人嘲笑。

“孩子，要离他远点，这家伙可是个灾星，是没爹没娘的野种。”

“今后不准你跟他玩，他可是个野种，打小就没教养。”

他终究还是被孤立了，世界那么大，可在他眼里却只有自己身体那般大小，也是唯一一片光明的地带。

后来他孤独终老，但其附近的老人都有老伴相伴，彼此说笑

，一起看日出，一起守日落，相守着最后的时光。

他则伫立远处，面目黯淡，身子佝偻，或许是看多了，眼里不再有任何波澜，只是呆呆地旁观着。

晚霞流走，那一对对老伴彼此搀扶，缓缓地回到屋内，他还伫立在原地，不知等待什么。

入夜了，凄凉的月高挂长空，光亮同样黯淡，却也有点点繁星相伴，此时他抬起头，那目光不知沉淀了多少孤独的岁月，无比苍凉。

岁月无情，谁都将只剩一抔黄土，却也有棺材或骨灰坛相伴，但他冰冷地倒在地上，瞑目的那一刻，他望着天，万里无云，一片晴空！

“噗！”

林通突然一口血痛苦地喷出，浑身不断剧烈颤抖。

倒映世界，孤独的老人横卧在苍凉的大地上，临死的一刻，他的眼底终于有了波动，不甘、怨恨、悲壮，这些情绪汹涌如潮，但最终只凝聚成一滴眼泪，如利刃一般，划过脸颊。

“噗！”

此时林通又一口血吐出，不过这一次更为猛烈，脸上已经冷汗密布，全身气机也无比虚弱。

倒映世界中画面定格在老人死去的一幕，横卧在冰冷的大地，望着一片晴空的蓝天，无比萧条凄凉。

林通面色扭曲，无比痛苦，这些画面在脑海里异常清晰，就仿佛他亲身经历一般，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