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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回旋[无限](重生)——深海手术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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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刚刚从电梯里出来应该会逢凶化吉的

可是他如果真的又到了生死关头,会不会马上重进电梯?

他会一个人进电梯吗?!就像袁学明那样?!

该死!他竟然忘了这一点!他怎么能离开忍冬!

一念至此,连乔简直喘不上气来。他立马起身去按ICU的门铃,对着摄像头说:放我进去,快点!

对讲机里传来小护士怯怯的声音:你爸呃,连主任不让,说你碍事

连乔哀求道:不会了,我会听话的,让我在旁边呆着就行,我保证说到这里,他忽然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浑身都冒出冷汗来。

对讲机里,小护士仍在不住道歉。ICU大门始终紧锁。

周围其他病人的家属都围过来,有关心他的,有指责ICU医护人员不近人情的。叽叽喳喳,连乔听了只觉吵闹。

在无比的烦躁之中,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蹲在这里干嘛?

连乔红着眼睛,带着一脸冷汗眼泪狼狈抬头,看到一张沐浴在阳光里的熟悉面容。

妈!母亲的出现就如同一支肾上腺素,让他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疼了。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大门告状道,他不让我进去!

这位中年女性,英姿飒爽,走路带风,周围家属都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不就是ICU的大主任,乔主任嘛!

那这管她叫妈的年轻人

片刻之前还自觉同病相怜的家属们,此时一看这年轻后生竟然是个超级关系户,都不由悻悻,尴尬地缩着手退开了去。

有家属客客气气地喊了句乔主任,连乔他妈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后拎着儿子,来到了一旁的工作人员通道。

什么情况?怎么穿着无菌衣蹲在外面哭?连乔他妈一边刷卡推门,一边随意地道,丢不丢人。

连乔三言两语把自己作死的过程交代清楚,连乔他妈噗嗤一笑,摇头道:你这样确实招人烦,影响抢救。家属还没找到吗?

这不重要。连乔满脸焦急,随手擦掉额头冷汗,我得守在他边上。

连母换好工作服,带着连乔再次进入病人区域。这回连乔学乖了,决心闭紧嘴巴不再瞎比比。

然而当他看到忍冬时,情绪还是小崩溃了一下。

忍冬仍旧一丝*不挂地躺着,身上已经接满了管子。两条胳膊被纱布简单包扎起来,骨头是看不见了,只是关节形状怪异,血丝渗出纱布,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一位青年医生带着手套帽子全套装备,正在往他大腿根上扎针。

此时连大主任已经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ICU自己的医生护士围在床边。

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体温太低,忍冬整个人都苍白如纸,皮肤几近透明。大腿根上已经不知被扎了多少针,留下好几个青紫色的针眼儿。连乔看得头皮发麻,只觉自己大腿根也跟着疼,忍不住小声问:这是在干嘛?怎么扎了这么多针?

连乔他妈瞟了一眼,简单扼要道:股静脉穿刺。为了放根管子进去,方便补液。边上那几个眼儿是动脉血气,要动态复查的,所以扎得多。

说完她就不再理会连乔,走到那位青年医师身边道:怎么不做锁骨下静脉?

青年医师满头大汗,面露尴尬:血管条件很差,锁骨下放不进去,穿了三次都不行。连主任交代说尽量减少病人痛苦,同一个地方不要反复穿刺,所以

连乔他妈撇撇嘴:他懂个屁。放开我来。

一句他懂个屁,让ICU众人都躲在面罩后面偷笑起来。连主任夫妇伉俪情深毋庸置疑,然而一个是不拘小节的外科,一个是心细如发的ICU,两个科室风格的迥异让两人性格也飚向了反方向。互相DISS那是常有的事,大家早就看习惯了。两位主任也不介意他们看笑话,只要不笑得太大声就好。

连乔他妈带上手套帽子,伸手在忍冬腹股沟上摸了摸,大概是在找血管。她很快就定好位置,拿起穿刺针,一阵下去,暗红色的静脉血立马涌入针筒。

众人都轻轻舒了口气。随后,导丝、导管、封管药水依次递来。连乔他妈手指翻飞,干净利落地置好了管,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深静脉穿刺术。

众人开始吹彩虹屁。连乔却有些站不住,需要抓住床边围栏才能勉强稳住身子。

肚子又开始痛了,胀鼓鼓的,想吐。

是吃坏了东西吗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该死的消化系统!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徐忍冬身上,却没人注意到,在旁不吭声的连乔,脸色已是苍白如纸。

第127章问心

一众医生围在乔主任身边,正在汇报病情。护士则开始收拾残局,把染血的棉球纱布消毒巾全部扔掉。

连乔在旁默默看着,只觉忍冬像一条砧板上被剖开了的鱼。所以隐秘部位全都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人前,毫无尊严。

ICU就是这样的。连乔的母亲就是ICU的大主任,多年来他早有耳闻在ICU里,保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尊严?一切都得给生命让步!

何况ICU虽然看起来医护人员众多,实际上还是缺人手。大家连抢救都忙不过来,谁来管你穿不穿衣服隐私不隐私。

一个人,只要进了ICU,就会被迫褪下作为人的一切,瞬间沦为一个有着生命体征、有着各项检查数值的

生物。

连乔深知这一点,可他还是忍不住地心碎。

他知道忍冬最是好面子的,就连穿衬衫都会仔仔细细把纽扣扣到最上面一颗。他怎么能忍受自己从头到尾被人看光?

他怎么能接受自己不被当人看?

于是连乔在护士清理完毕的瞬间,就眼疾手快地给忍冬盖上了被子,遮住他凄惨而无尊严的身体。

手指无意间碰到忍冬,触手之处一片冰凉。

连乔的心像被螺丝刀反复钻碾。他知道忍冬会吃这些苦全都是因为他,可是他怎么赎罪?

他没有办法替忍冬受苦,他甚至无法为忍冬减轻哪怕一丝一毫的痛苦。

他只能看着针尖一次次刺穿忍冬的皮肤,看着那些冰凉的药水灌进忍冬的血管。他就连抱抱他安慰他都做不到。

因为忍冬听不见。

忍冬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像两把小刷子。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宛若封藏百年的骨瓷人偶,有种触目惊心的残虐美。

连乔想摸摸他的脸。刚伸出手,却被母亲拦住了。

戴手套!连乔他妈脸色一沉,语气突然很凶,别拿脏手碰他!你的无菌原则呢!

连乔一惊,赶紧缩回手。旁边的护士识相地递来手套,连乔有些笨拙地戴好手套,却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连乔他妈神色有所缓和:你要陪他,可以,但要时刻记着无菌原则。她说着说着,声音也温和起来,他现在很虚弱,经不起感染。所以你对他要格外细心。

连乔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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