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点,白肃听到大院有动静,他穿好衣服悄无声息打开门,恰好在院子里遇到白璃和余音宛。
两个女人打扮隆重,手牵手有说有笑,白肃不知道她们去了哪,他叫停白璃,“你留下。”
余音宛悄悄捏了捏白璃,她主动松开白璃的手,留给白家父女独处的时间。
白璃开始怀疑爸爸后,她和爸爸独处是紧张的,“爸,您有事找我?”
确定余音宛回屋,白肃背着手站在女儿面前,一转眼女儿27岁了,他不需要再低头俯视白璃,白璃如他从前期待的那样内敛稳重。
女儿长大,意味着白肃老去,他心情复杂,淡淡道:“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璃解释,“您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很重要。”
白璃记忆中的爸爸是高大伟岸的,他年轻不言苟笑,一身结实的肌肉,浑身上下散发强者才具备的威严。
可这次回来,白璃很明显看出爸爸老了许多,他长出大片白头发,身材维度就算强加锻炼还是不及以前十分之一。
他已经六十多岁,换作同龄人,完全可以在家享受天伦之乐,不需要操劳。白璃心尖泛酸,她希望恐怖的怀疑和猜测是错误的。
“璃儿,我们多久没有坐下来谈心了?”听到女儿的关心,白肃只是换了一个问题回答。
“爸,我不记得了。”白璃低下头愧疚道。
18岁还是23岁开始,白璃渐渐封闭自己的世界,大多时间她外出工作,回家待不了几天,有意远离失去余家姐妹的分城。
白肃没有责怪她,目光深沉道:“四年了,我很久没有从你脸上看到发自内心的笑容,爸爸知道,余白两家的事让你很累,你没有对我抱怨过,一个人默默抗下不开心的事,我和你妈做父母的,曾经遗憾自己帮不了你什么。”
没有人愿意在60多岁走上不归路。
白肃立志要做光明磊落的人,他兢兢业业大半辈子,面对咄咄逼人的余家一让再让,只要余家不去触碰他的底线,他不会主动挑起战争。
人善被人欺,余家是怎么回报他的?白肃回想起来三劫对女儿和整个白家的欺骗,他控制不住的迁怒余存玉。
白璃联想到爸爸可能做过的事,她手指一点点收紧握成拳,眼神带有请求,真诚的说:“爸,我现在过的很开心,我不需要你和妈妈为我做什么,你们身体健康是我最大的心愿。”
白肃一怔,他神情变得古怪,莫名其妙问道,“璃儿,你知道爸爸最讨厌别人形容白家是什么吗?”
形容白家难听的话太多太多,白家被人骂走狗,看门狗,这些都不是白肃最讨厌的形容。
白肃挺起胸膛,用自我嘲讽的语气说道:“我最讨厌别人形容白家是狼!狼会在夜间成群结队狩猎,比起白天它们更适应黑暗。”
凭什么余家那群披着人皮的野兽在白天光鲜亮丽?
他们所做的恶全部交给白家善后。
白璃后背僵直,她艰难扯出笑容,安抚爸爸道:“爸,别人的话您没必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