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的也太多了,不就是成个亲吗?花轿一上,然后拜完堂进洞房,多简单的事。
云广逸已经听她们几个女人就这事儿扯掰了一早上。原先月袖没回来的时候尹笙一个人疯不起来,现在多了个月袖叽叽喳喳,后面连自己的妹妹都掺和进去了,要知道云想容一年到头都说不了几句话,好不容易说一句居然还是操心别人的事,想想就不开心!
云广逸敷衍的态度遭到了尹笙的连环炮轰,还想再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却被云想容直接推出圈了。只好蹲去墙角跟栾羽作伴。
我说的也没错啊。云广逸郁闷道,你看乔琬自己都不在意,她们一个二个比正主还急。
栾羽:呃,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说。
云广逸狐疑道: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栾羽悄悄凑近云广逸小声说:就是皇上已经偷听好半天了,就在咱们背后这堵墙外面。
云广逸:这还不是什么大事?!!
云广逸功夫也不差,先前跟那些女人搅在一堆吵吵嚷嚷没注意听,这会儿听栾羽一说,凝神静气,果然听见身后墙外有人,男的时不时对身边的女的低声说几句话,言语间出现了好几次朕。
他赶紧通知了乔琬,乔琬一开大门,站在墙根儿下偷听的骆瑾和跟曹淑妃被抓了个正着。
还好有侍卫清了路,不然让人看见当今天子跑人家屋外面听墙角得多丢人!
干坏事被抓现行,曹淑妃低下头显出了几分不好意思,骆瑾和却一点尴尬的神情都没有,施施然走进乔琬的院中打量了一番院内的布置。
乔琬这宅子不大,骆瑾和很快便巡视完了一圈,只是就看了看,并没做太多评价。
陛下怎么来了?乔琬没有严明的君臣等级感,所以对骆瑾和的到来也说不上受宠若惊,但确实有些惊讶。
你好歹也为朕办了不少事,朕来看看你不可以吗?骆瑾和笑着问。
谢陛下关心。再没有等级感,活在这个世界就得守这个世界的礼,乔琬规规矩矩给骆瑾和行礼拜谢。
这里没外人,这些虚礼就不必了。骆瑾和来到正厅坐下,对乔琬道:实话跟你说,是淑妃前些日子跟朕说,听闻你父母都不在了,家中也无兄长,恐你出嫁时孤单,让朕帮着想想办法。
说完他又转头对身边的曹淑妃笑道:你看朕当日跟你说什么?乔爱卿肯定不会想这件事,没必要多此一举,可不就让朕说准了!
曹淑妃掩口轻笑,看向乔琬道:乔御史别听陛下胡说。陛下早就替你打算好了,却是我多事,还当他考虑不周,专程去提醒,教他看了笑话。
也不是这样讲。骆瑾和道,朕是准备好了,就等着看乔琬什么时候来找朕说呢,结果她自己一直不来,要不是你今日非得撺掇朕来看看,朕就真不来了。瞧瞧她嫁妆都能忘记送到乐平那边去,明日出嫁保不齐也是稀里糊涂的。
乔琬听骆瑾和跟曹淑妃说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日骆凤心问她的打算,怕不就是刚跟骆瑾和商量过了这件事。结果她说自己能搞定,这兄妹俩就坏心捉弄她,看她能搞成什么样。
只是她原跟曹淑妃不太熟,没想到曹淑妃竟然会在这事上帮她惦记着。
那陛下的意思是?乔琬迟疑着问。
朕呢帮你找了永安王夫妇,让他们收你做义女,然后朕再加封你为郡主,这样一来你的身份配乐平就足够了。骆瑾和也知换做寻常人,必然把这当做天大的好事,可乔琬未必会这么想,到底凭空冒出了对爹娘,她不一定肯接受,你先别忙拒绝,且跟朕去永安王府看一看。
永安王是骆瑾和的舅舅,跟征西王那些有封地有实权的王爷不同,他就是个闲散王爷,夫妇二人平日都很低调,风评倒是不错。
乔琬拒绝不了,只得跟骆瑾和去了永安王府,一进府门,就被府里景象惊到了,红色的地毯从大门铺过前厅,一直铺往内院,所有的回廊下都挂上了红色的小灯笼,树上系着红绸,到处都是一派喜庆。
骆瑾和没让人通报,带着乔琬往府内走,几个下人从他们身边行礼走过,手上捧着托盘,骆瑾和随口问了下,他们回答说是王爷和王妃为了明天的喜事给他们新作的。
乔琬一路跟着骆瑾和,骆瑾和显然提前来过,轻车熟路地把乔琬带去了安排给她的院子。
只见正屋大门开着,屋里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绛紫色绸衫的男人正爬在梯子上往墙上贴彩纸,梯子边站着一个同样快五十岁的女人,伸着手给他指挥。
哎,歪了歪了,再往那边去一点。哎呀太过了!再回来点,对对,就这儿!
舅舅,舅母。骆瑾和迈进门出了声那两人才看见他。
男人当即从梯子上爬下来要行礼,骆瑾和扶了一把拦下了:怎么你们还亲自动手,不是给你们派了人来吗?舅舅一把年纪了还爬那么高,也不怕摔了。
王爷说难得咱们府上又能有这么大喜事,高兴呢,非得要自己亲手来。永安王王妃卢氏对骆瑾和说完便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乔琬,喜道:哟,这就是陛下说的那个姑娘吧,长得可真俊呐!
永安王在自己王妃身边也笑是得一团和气。
乔琬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真心还是虚情假意一看便知,永安王夫妇这欢喜确实是发自肺腑的。
卢氏十分高兴地带着她看了闺房,给她介绍了每处布置的寓意,末了问她:你看看这些,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再让王爷给你调调。
乔琬有些说不出话来,昨日桂嬷嬷帮她挂心着婚事的细节已经很让她感动了,今日陡然又多了这么多人,还一个个都这么热情
卢氏见乔琬不说话,一拍手道:哎呀你看我就光顾着自己说了,都还没问你的意愿,你可愿意给我跟王爷当义女?
乔琬亲眼瞧见了永安王夫妇为她这婚事准备了多少,尤其是他二人眼里的期待,让乔琬心里一酸,差点又哭出来。
昨天她还跟小白说结婚这种大事身边都没个亲人朋友,现在不光朋友有了,连亲人都有了。虽然没有血缘,可是永安王那明显不善言辞却又掩藏不住的高兴,王妃的亲切随和还有细心,正是她做梦都想要的父亲母亲的形象。
没想到在自己世界里无法拥有的东西却在这边得到了补充。乔琬哽咽难语,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卢氏被乔琬的情绪感染,也跟着落了几滴泪,一拍自己的夫君催道:还不快去把灯笼挂到大门上!
说完她又吩咐身边的婢女:快去把大郎二郎叫来见见他们的小妹。
舅母不用这么急。骆瑾和笑道,朕还有点事要回宫处理,让朕先同乔琬交代完事情,你们再慢慢聊。
卢氏连声道好。骆瑾和把乔琬带到院中树下,对乔琬说:我知道这门亲事对你来说很突然,朕自作主张赐了这个婚,你心里怨朕是不是?
乔琬摇了摇头。刚得知消息的时候确实是怨的,但是现在骆凤心对她很好,骆瑾和也为她费了不少心,她已经算不上多生气了,甚至还对新家、对未来有了一点点小期待。
朕确实有朕的难处,也有朕的私心。乐平是朕的妹妹,你这些年为朕劳累忧心,朕一样把你当妹妹看,不会厚此薄彼。
骆瑾和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封圣旨,这个东西朕今日便交给你,他日若是你执意想走,有了这道圣旨,乐平也不能拦你。只是这几年还要让你委屈些
乔琬接过展开圣旨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结束这段婚姻关系。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只有夫家休妻,妻是没有权力休夫。乔琬作为公主的内眷,这段婚姻一旦开始,只要骆凤心不愿意休她,她一辈子都得是骆凤心的妻。可如今,骆瑾和却给了她一个自由选择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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