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吩咐过了,没人会进来。阮蛰把他抱起来翻了过去,俯在秦笙耳边小声说,别叫太大声。
秦笙和阮蛰的关系,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样。
三年前,秦笙被当做私生子接到了阮家,所有人对他嗤之以鼻,这其中也包括了阮蛰。
不过好在,阮蛰不在家里住,他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公寓,经济独立后就很少回家,因此秦笙也见不到他。
再加上,阮蛰这个人的心智远比阮意成熟的多,是不是私生子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他本身又是个很高冷的逼王。
高学历的海归,有自己的生活和事业,没事从不掺和这些家长里短。
因此,在秦笙这里,阮蛰对他而言,不算坏也绝对说不上好。
就算偶尔见到,也是匆匆一瞥。
阮蛰从不正眼看自己,除了秦笙叫他哥的时候。
起初,秦笙没在意过他叫阮蛰哥时,对方的反应。每次硬着头皮叫完,秦笙的眼睛要么看着地面要么看着别处,不管阮蛰应不应,他都脚底抹油似得跑开。
生怕阮蛰因为什么事刁难他。
在家里,对付一个傻逼阮意已经耗费了秦笙不少精力,如果再加一个阮蛰,他真的会爆炸。
但好在时间长了,秦笙发现阮蛰根本不在意自己,那种严阵以待的情绪也就慢慢放下,最近这半年阮蛰回家的次数逐渐多起来,两个人才慢慢有了一些交集。
直到有一天,秦笙在阮蛰的手机里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事情就和原本预想的不太一样了。
秦笙的生日在每年的七月初七,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七夕节。
只可惜,这一天对阮家来说是个灾难日。
阮蛰和阮意的母亲,就是在这天去世的。
所以自从秦笙到阮家后,他就没过过生日。每年的这天,阮家都要去城郊祭拜亡人,虽说不能过生日,但看不到他们,秦笙还是挺爽的。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秦笙起来洗了个澡。
他换了身衣服出门,去附近的蛋糕店买了个一人食的小蛋糕。
临走的时候店员问他几个人,他说一个,但店员还是给他塞了两把叉子,还有一个寓意18的生日蜡烛。
其实秦笙也不怎么爱吃甜食,而且如果家里发现他偷买蛋糕的话,又会引发一系列风波。
可是今天他成年了啊。
总要有些仪式感的对吧。
秦笙这样安慰着自己,他把蛋糕拎回了家,一直到拎回自己的小房间,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忽然就不想吃了。
空荡的房间,冰冷的床铺,没有一丝温暖的家哪怕是在盛夏,他还是感觉四肢发寒。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秦笙的鼻头有些酸,他不禁想起原生家庭对他的好。
如果母亲还在,总不会让他受这种委屈,就算家境不富裕,最起码能陪他吃个生日蛋糕,然后发自内心的说一句生日快乐。
想到这里,秦笙终于忍不住哭了。
不想哭。
反正也没有人会心疼和安慰他,那还哭给谁看?
可是真的忍不住。
他把自己埋进洁白的被褥里,陷入了新一轮的沉睡。
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一刻了。
他是被饿醒的。
一天没吃东西,身体终于开始叫嚣了,只是他不满意的是为什么不等过了今天再醒。
非得让他一个人经历完生日的最后几十分钟吗?
阮家的人还没回来,估计今晚不会回来了。
他的目光慢慢落在下午买的蛋糕上,良久,终于起身走了过去。
秦笙把包装盒拆了,他没点蜡烛,因为觉得看着那个18有点心酸,于是顺手丢进了垃圾桶。
他用叉子叉了一小口奶油放进嘴巴里,奶油很劣质,不是特别好吃。
想放弃,但家里真的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了。
秦笙又不会做饭,只好将就着又吃了两口,可终于还是放弃了。
太难吃了,怎么会有那么难吃的蛋糕。
连奶油都是苦的。
秦笙叹了口气,想尽量表现的不那么可怜,就在他翻身爬回床上准备躺尸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动静。
没等秦笙反应,房门就被打开了。
要不是他下一秒就闻到小雏菊的味道,估计会吓出一身冷汗。
偌大的家里进了贼,除了他没一个人在,搁谁都会害怕,只不过这个贼直奔他而来,这就有点意思了。
阮蛰进来做什么?
印象里,这是阮蛰第一次进他的房间。
或许应该说,是他们第一次独处。
秦笙没有动,他想知道阮蛰进来有何贵干,不过怎么想也没想到,索性躺在床上装死。
脚步声由远及近,那是皮鞋和木地板接触发出的声响,最后在秦笙床边停了下来。
秦笙听到他把什么东西放在了自己床头,好像是个纸袋子,不知道做什么的。
阮蛰也不讲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不知道是打量还是监视,但似乎都不太对。
秦笙脑子里蹦出来一个不合时宜的词汇欣赏。
不,他一定是疯了。
阮蛰怎么会欣赏他睡觉?
有毛病不成。
秦笙不自觉的皱了下眉,他自己可能没察觉,可是这一切却都落在了阮蛰的眼睛里。
男人几不可闻的笑了下,而后弯下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少年好看的脸上,秦笙甚至觉得自己被小雏菊的味道包围了。
秦笙。阮蛰在看了他五分钟后,轻声叫他的名字。
秦笙没敢动,万一被人发现是在装睡,可是很尴尬的。
秦笙。阮蛰又叫了他一遍,少年仍旧没有应。
就在他以为阮蛰会叫第三遍的时候,这人起身离开了。
秦笙默默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快走快走,然后他就听到了门锁落下的声音。
晕,这人到底想干嘛?
秦笙不自觉的抓紧了被角,他能感觉阮蛰又走了回来不!不仅是走了回来,而且这人还上了自己的床!!
秦笙当场就炸了,只是没等他睁眼,温热的呼吸就落了下来,停在自己上方。
我知道你没睡,别装了。阮蛰在笑话他,而且笑的很明显。
秦笙倏地睁开眼睛,男人高冷的脸庞就出现在了眼前,近在咫尺。
对方停在他唇前几厘米的地方,只要稍微动一下,就能粘到唇瓣。
秦笙生平第一次这么紧张,他害怕似得滚了滚喉头,瞳孔剧烈的抖动着,你要干嘛?从我床上下去!
他说着就要起身,却被阮蛰按回了床上。
秦笙尝试过挣扎,但成年男人的力气太大,他真的动弹不得。
你动过我手机。阮蛰不紧不慢,他撑着身子,眸子里积攒的光流淌在秦笙脸上,看不出来是生气还是高兴,照片是你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