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自己休息一会儿,看看一会儿还难不难受,要是再难受,等爸爸妈妈回来带你看病去。奶奶对举着锅铲的爷爷说:老头子,孩子把胃吃坏了,我们煮点粥吧。
爷爷开始煮皮蛋瘦肉粥,那是小宝最爱喝的,但小宝的叫声并没有消停,反而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凄厉,最后叫累了,变成了呜咽。这时奶奶才发现小宝变得有些不对劲,他平时红扑扑的小脸有些红得过头,仿佛带了层紫色。小宝张着手向她走来,身子歪歪扭扭地,和喝醉了酒似的,没走几步便两脚一软,扑通一声,摔在了奶奶跟前。
奶奶吓了一跳,差点自己也摔倒了,但她立刻扶住了墙壁,向孙子冲了过去,此时小宝已经四肢抽搐,就像儿童剧里失了控制的木偶。奶奶将他的脸转过来,只见他的脸上浮现了一层隐隐的黑色,嘴角却不断地向外涌出白沫,她想起小宝平时爱吃的大闸蟹,小宝曾笑着对她说:奶奶,奶奶,螃蟹会吐泡泡!
老头子!老头子!你快来啊!
奶奶跌坐在地,发出惊恐的叫声。
第38章散装饼干(1)
在胳膊被捂出一片痱子后,
俞仁杰终于忍无可忍,
把石膏给摘掉了,
与此同时,
他再也不能佯装胳膊痛了。
不过大家早就知道他是装的了,
因为有一次午休的时候,
他用那只疼痛难忍的胳膊与郝晋阳在休息室里打乒乓球,
不巧被人看到了。打完球,他把石膏带上继续装病,大家则继续装不知道,
当天晚上请他吃了一顿火锅。这顿火锅之后,俞仁杰就把石膏拿掉了,因为同事把他按在风口的那个位子里,
对他扇了一顿火锅的扇子,
麻辣鲜香的蒸汽糊了他一胳膊。
这么一汗蒸,第二天俞仁杰的胳膊就奇迹般地康复了,
大家都说是羊蝎子的功劳,
大补啊。俞任杰不能反驳,
只好认栽。
此时俞仁杰正在往他的胳膊上涂痱子粉,
程斌路过时瞥了他一眼:谁让你大夏天的吃什么火锅,
快进来开会!
开会的时候,
大家盯着俞仁杰的胳膊发笑,他的左胳膊晒了太阳,黑了一圈,
右胳膊则因为石膏的原因,
还是白的,加上一层厚实的痱子粉,就更黑白分明了些,特别是胳膊被晒出一条分界线来,像是戴了一副长款的白手套。
程斌看了他一眼,忍笑道:你的胳膊终于好了,恭喜你。
俞仁杰没有半点欢喜的样子,只伸出左手,挠了挠他的痱子。今天早上他宣布胳膊忽然痊愈的时候,程斌没有一点吃惊的模样,只淡淡哦了一声,还从不知道哪里给他变出一盒痱子粉来。俞仁杰敏锐地察觉,即便程斌没有出现在火锅店里,他也是一定知情的,甚至可能就是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毕竟在他受伤的这段时间里,程斌是被他欺负得最狠的,照他的狗脾气,不打击报复才怪了。
此刻程斌却一点儿都不知道对面的室友在心里那么揣测他,还以为自己那盒痱子粉帮了大忙,拉近了他和室友的关系。他向凝视看着自己的室友点了点头,随后集中精神开始公布最新的案件。
就在昨天,发生了三起市民中毒的案件,已经造成二死三伤。程斌用激光笔指着投影幕布说:从昨天下午至傍晚,警方陆续接到市民与医院的报案电话,案件发生在同一个区域,其中年纪最小的中毒者只有8岁,年纪最大的76岁,死亡的是一位73岁的老人以及31岁的青年,都为女性,剩余三人还在医院进行治疗,其中一人病情危重,还未渡过危险期。使人中毒的很可能是这种饼干,饼干的化验结果还没出来,报告最晚今天下午会发送到我的邮箱。
程斌点击激光笔上的换页按钮,屏幕上出现了几块常见的圆形饼干,饼干本身看着有些油亮,但上面铺洒了一层糖粉,中和了它的油腻感。
第一批被送进医院的是两位老人,奚振宁,男,76岁;王曼,女,73岁,是一对夫妻,由他们的保姆马秀珍将他们送入医院。王阿婆在送医途中已经死亡,奚老伯扔在重症病房抢救。由于他们年纪较大,病史较多,马秀珍在他们服食饼干时又未在场,送医不及,医护人员也未及时排除病因,耽误了治疗。直到后续接收其他类似病人时,才确认是中毒,由医院报了警。
第二例中毒案例的受害人是个男孩,8岁,名叫蔡志豪,在家中食用点心后出现中毒症状,由他的爷爷奶奶将他送入医院,因抢救及时,并无生命危险。但他的肾脏部分坏死,神经系统轻微受损,或将面临长期透析治疗及潜在的智力破坏。
听到这里西施深深叹了口气,程斌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最后一例是在晚上8点被送进医院的,受害人是一对小夫妻,徐海波,男,32岁;张露,女,31岁。两人同时中毒,及时拨打了急救电话,徐海波获得治疗逃过一劫,但张露因为体内毒素含量太高,所有内脏已经坏死,经抢救无效死亡。
潘卫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这社会怎么了?最近那个饮料的投毒案刚查出犯人来,又来一个。
小宓说:最该注意的就是你了,现在这么不太平,别老在外面吃,吃着吃着说不定就要中招。
潘卫吃了个干瘪,撇了撇嘴:我福大命大,人都死光了我就是不死。
别贫了,程斌打断他们,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我们继续。
这次投影上出现的是一袋白色的粉末,上面写了个三个黑体大字毒鼠|强。
当地派出所的警员快速出动,收集了受害者的血液、尿液及胃液,进行送检。就在刚才,检验结果出来了,受害者的血液以及呕吐物中含有大量毒鼠|强成分,其中死者张露的血液样本显示,其每毫升血液中含有毒鼠|强成分9500纳克,即她的体内含有毒鼠|强高达38毫克,而毒鼠|强对人的致死量仅为512毫克。
程斌的脸色颇为凝重,此时无人再敢打岔,整个会议室只剩下俞任杰挠痱子的摩擦音以及程斌低沉的语调:根据受害人家属提供的消息,初步锁定含毒物质是他们在街边小店购买的散装饼干,警方已经取样化验,并成功锁定了饼干的来源来自于梨园路与宋家口路交界口附近的海燕进出口食品商店,并已强制该店停止营业,配合调查。因为案件重大,经市里调配,该案移交给我们大队,再由冯队指派给我们原本是两个中队一起办案,但一队还在处理马路袭击案,三队四队手里也有别的事情,这次由我们中队独立办案。为了不辜负上头对我们的信任,我希望你们能处理好手里工作的优先级,尽快将该案件破获。
大家纷纷抬起脸,郑重地点了点头,只有俞任杰还在低头挠他的痱子。程斌的视线便锁定在他身上,不紧不慢地说:挠痱子的那位,最近就你手里案子不多,现在你的手也好了,这个案子由你主办,你看怎么样?
俞任杰抬起头,还挠着他的痱子,也不紧不慢地哦了一声。
于是郝晋阳屁颠屁颠地跟着俞任杰出门做案件调查。一方面他为受害者感到深深的遗憾,另一方面他又因这是个大案而兴奋着,这让他充满了矛盾与内疚,于是有意无意地与俞任杰搭话来减轻他的焦虑,比如这会儿他正在念叨着:师兄,你觉得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俞任杰拍着自己的胳膊,痱子粉随风飘散着,他让那条雪白的手臂暴露在太阳下,心不在焉地问:你说我这么多晒晒,两条胳膊的颜色能一样么?
郝晋阳愣了一愣,改了话题:你现在整条胳膊都晒着,应该不行。最好在分界线上面涂点防晒霜,那样效果会好点。
有道理!俞任杰难得地夸奖他:你有防晒霜么?
没有,我帮你去问小宓借吧,她桌上有好多瓶,各种各样的,肯定有用不完。
那就交给你了,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的?
我问的是,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俞任杰挠了挠脸,转过头来道:正好可以考考你,你觉得呢?
郝晋阳莫名地紧张,像极了要上考场的学生,嗯嗯啊啊了好一会儿,他说:我在书上看到过一个案例,早些时候在英国,有个犯人在宠物罐头里和婴儿食品罐头里投毒应该是先把罐头买回家打开,下了毒后再封好,随后放回店里。此后他给罐头工厂打电话,威胁他们支付一大笔钱,不然他就会继续投毒,那么不再有人敢买这些罐头,工厂就要破产了。最后犯人被捉住了,他是个退休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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