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方婧果然忍不住了：“我梦到小红了，而且不止一次。”

说着她揉了揉眼睛，这几天每个早上她都要用剥了壳的鸡蛋在眼眶那里滚上几圈，不断做这样惊悚的噩梦实在很难让人安心休息。

意识到了什么，云蔓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前几天穆瑾瑜不经意的抱怨：家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让她住宿舍了，说是这两天一定要回家。

穆家这是把人接回去了？看来知道些什么，底蕴不浅啊。不过穆瑾瑜应该不清楚，不然不会一点口风都不漏直接走，到底还在学校这个象牙塔，没那么脸厚心黑。

她一旦知道点什么，云蔓完全可以脑补家里让人保密时鲸鱼满脑子为难的表情包：你这是为难我胖虎啊.JPG

说起来，她这几天在教室里也都没看到鲸鱼，老师那里说是请假回去了。就连云蔓和方婧晚自习请假，去参加刘红葬礼的时候也没见到穆瑾瑜。

哦，还算不上葬礼，今天是停灵最后一天，尸骨已经送到殡仪馆，具体火化是在明天由刘家人，即小红的爷爷奶奶负责。之所以云蔓她们不早一点趁周日放假去看望小红，是因为当时尸身被那些黑制服带走了，官方的说法是在法医那里。

大约一个小时后，她们终于到了S市边缘的殡仪馆。

灵堂里，小红的尸身已经入殓了，缝补的很好，恍惚还是生前的模样，带着浅浅的羞涩的笑。

云蔓跟着其他人一样沉默的排队送上白菊花，靠近了就看到曾经的室友躺在棺材里的样子。

她曾经见过很多的尸体，各式各样的死因，在异界不那么发达的文明下人命并没有多么被珍重，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回到故乡一个月左右就需要连续见证两次的死亡。

云蔓有些复杂的伤感，不知道是在感怀死者，还是自己。

记忆里大学者艾布纳曾经提到过异常聚合定律，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力量呼唤力量，黑暗吸引黑暗。

如果自己已经死亡也就算了，可不是还活着嘛，难道这也是自己的锅，是自己在吸引死亡？

或者，其实不是自己在吸引死亡，而是死亡在吸引自己？

正走神间，有轰鸣的雨声响起。

“下雨了，慢慢，你带伞了吗？”方婧靠近了轻声问。

摇了摇头，在这压抑肃穆的环境里，云蔓同样放低了声音：“没有，不过现在的雨都是阵雨，应该很快会停。”

缓缓点头，方婧又安静了下来。

灵堂的室内猛的亮起一道惨白的闪光，两秒后

——“轰隆！”

雷声大作！

在轰然的巨响中，室内明亮的灯光闪烁了几下，突然暗掉了。

“怎么了？”一边有人拉着服务人员问。

对方回答：“没什么，大概跳闸了吧。”

真的吗？

感受着空气中突如其来的舒适感，云蔓也反应了过来：

此前大周死前她就突然觉得空气很舒服，而之后，小红过世后的宿舍同样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