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顿了顿继续戏精的表演：“哦，一顺嘴说错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忘了，我们以前说好的一起去燕都上大学，你个骗子！”

云蔓换只手拖行礼箱，同时随口扯了几句古人的诗：“好吧好吧，我个骗子骗财又骗色，可怜鲸鱼你失身又失心，青春默然付流水，高堂明镜悲白发，老大徒伤悲。”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我穆瑾瑜还是青春无敌的美少女呢，哪来的‘悲白发’？”瑾瑜也不演戏了，一副被触了逆鳞的模样。

“这可不一定，不是还有少年白发一说吗？”眼看着机场已经近了，云蔓有意无意的在小伙伴抓狂的边缘大鹏展翅。

“够了，你滚吧！我不想你了！”瑾瑜翻了个漂亮礼貌的白眼。

云蔓轻笑一声：“那我走啦，投影视频联系？”

“走吧走吧，都是糟心鬼。”瑾瑜撇撇嘴。

打过招呼，云蔓拖着行李箱就往机场里走去，明亮晴朗的天空下，金灿灿的朝阳撒在她身上，就像撒在清晨的迷雾上，随时都会融化消失在阳光下。

看着一起相处了三年的小伙伴远走，瑾瑜心头微微酸涩，突然毫无征兆的抬高了声音喊道：“再见！记得视频联系啊！”

听到呼唤，云蔓一边走一边转过身子轻轻扬手表示知道了。

等坐在飞往灯塔国的头等舱里，随着飞机起飞，她注视着玻璃窗口外越来越遥远的S市，慢慢闭上了眼睛小憩起来。

S市不比隔壁的深水市，从这里前往灯塔国本来就是要转一次机的，后续，到了灯塔国还要再一次转机才能到达目的地——新卡尔纳克市，总计恐怕要花费六个时辰呢。

路，还很长。

……

格罗瑞斯世界，离位于下层位面的冥界不远处，亡灵界十二死灵位面之一，迷雾环域，幽都。

这座城市某个时期一度出现在主物质位面的恐怖故事里。

那时候，大人们会在孩子们的哇哇大哭中恐吓：

如果宝宝不乖乖睡觉，就会被可怖的恶灵抓走吃掉！

而此刻，这座恐怖之城一如往常那样幽暗诡秘。流淌在城市每一个角落的迷雾半遮半掩，哪怕是亡灵也无法看清她的模样。

永远昏暗的天空中，女妖们像渡鸦似的飞掠，越过幽都的核心——繁星高塔的塔尖。

坐在嵌花琉璃窗前，阿丽曼苍白而半透明的身躯斜斜的倚靠在栏杆上。

她低头俯视环绕着迷雾的城市，只见幽都以不同种类邪灵为主的无数死灵或走动、或交谈、或买卖，一举一动宛若活人。但“行人”们不时的重叠，偶尔的互相穿过，都显示着这不过是虚假的繁华。

街道两旁的商铺里更是摆放着灵魂宝石和契约羊皮纸，大约只有炼狱的魔鬼们会觉得亲切吧。

阿丽曼转动手中的酒杯，里面是怨毒尖叫的灵魂和宛如葡萄酒般剔透的红色液体，仿佛粘稠的恶意化作实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