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路以卿收拾收拾心情,也就不再继续深想了,只驾着马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对方的马车后。所幸最近相国寺热闹,来看桃花的人也多,她跟着那家人的马车后也不算显眼。
马车辚辚,马蹄踏踏,路以卿驾着马时而跑到马车前,时而又落在马车后。她并不想被人发现自己跟着马车,也有一点小小的私心,希望从马车旁经过时,坐在车中的人能掀开车帘往外看一看。或许对方就看到她了,更或许对方就记住她了,再不然给个笑脸也是好的。
便是带着这种莫可言说的小心思,路以卿驾马跟了一路,又因过于坦荡并未引起什么人关注。
相国寺位于城郊,距离长安城其实并不算远,驾车骑马只一个时辰便到了。因为路程不远,近来上香的人又多,谁都没想过会在这条路上发生什么意外。
可偏偏事情却发生了,路以卿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走在前面的几辆马车便被人拦住了。拦路的是十来个扛着大刀的莽汉,满身的土匪气,一言不合就跟前面的人马打了起来。
女眷出行带着的家丁不算少,可毕竟只是来城郊礼佛也不会带着满府的侍卫,因此手无寸铁的家丁对上贼匪到底还是吃了亏。几个家丁惨叫着被砍伤,倒在了血泊之中,余下之人见状顿时被吓破了胆气,缩手缩脚,局势比之之前还不如。
几个车夫见状不好,便打算驾车带着主人们冲过去,哪知对方早就防备着,见状立刻去打马腿。
不巧,头一个被打中的就是少女乘坐的马车,马儿受创之后当即哀叫一声倒下了。车厢被带翻,车夫连带着车中人都一齐跌了出来,而这时车夫也顾不得什么了,爬起来拔腿就跑。独留那少女摔得不轻,即便是有心想逃,也半晌没能起身。
打马腿的莽汉一眼就瞧见了她的花容月貌,怔了怔,继而得意的大笑起来:我就说这些马车里不仅有钱财,还有美人,可不就被我打出来一个?
他志得意满,说话间便要上前去拉扯倒在地上的人,却不料横地里一匹马冲了过来。
人与马正面冲撞,赢的显然只会是马,因此那莽汉见状也不敢继续,慌忙间连退了几步躲避。却见那马上跃下一个少年,快步冲到少女身旁就想要救人。奈何她太过年少,身子也生得单薄,想要去抱对方却差者两分力气。由此一耽搁,便再也走不了了。
莽汉见此时还有人想英雄救美,也是一脸晦气,三两步上前就冲着路以卿踹去他倒不用刀,因为路以卿身后就是那小美人,他怕一个收手不及便将美人也一并砍了。
路以卿是有几分拳脚功夫的,随着父亲四处奔走的时候总要有些本事防身。然而跟武师傅学的拳脚功夫与这些刀口舔血的匪贼却是没法比,毕竟对方出手就是拼命,举刀就是杀人。别说路以卿这小身板了,就是教她拳脚功夫的武师傅对上,也不见得能占便宜。
强撑着周旋一阵,到底还是被那莽汉觑见机会一脚踢中了。路以卿被那巨大的力道踹得连退了好几步,摔倒晕厥之前,隐约感觉落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之中。
晕倒时的路以卿大抵也没想过,贸贸然冲出来英雄救美,后果可能是丢掉自己的小命。而不幸中的万幸是她晕倒后竟还有机会再次睁眼,虽然再次睁眼时她看见的就是茅屋破败的屋顶,身上也被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但所幸小命还在,一切就都还有机会。
接着醒来后理清思绪的路以卿一扭头,就对上了那张让她一见便心心念念的脸。她愣了一下,之前清楚明白的思绪一下子又乱成了一锅粥,张张嘴竟是问道:敢问姑娘贵姓?
沈望舒满脸复杂的看着她,那目光仿佛在看一朵奇葩,好一会儿才答道:我姓沈。
路以卿点点头,满意了,这才问道:那沈姐姐可知,这是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沈望舒(心情复杂):我以为我们的相识是恰逢其会。
路以卿(无奈坦言):哪有那么多恰逢其会,不过是我犯了花痴主动追求罢了。
PS:小路和小沈相遇之后的正常发展流程小路痴汉跟踪小沈,查到小沈的身份后创造机会主动接近,然后两人相识慢慢培养感情,等到猴年马月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抱得美人归结果山贼提前来送助攻了,可见计划赶不上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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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番外十一
路以卿不问处境先问姓名的行为,几乎让沈望舒以为自己碰到了登徒子,还是个不知轻重的登徒子。所幸之前路以卿挺身而出的行为很添好感,这才没让沈望舒对她生出误会与芥蒂。不过三言两语交流下来,沈望舒还是在心中默默给她贴了个标签傻乎乎的富家子。
路家很有钱,还只有路以卿一个继承人,她理所当然也很有钱。对此她也并不避讳什么,甚至衣着配饰无一不彰显著富贵,而事实上也是这彰显的富贵救了她一条命。
沈望舒与她简单说了前情,便道:当时你昏厥过去,我亦无逃生之法,无奈只得被那些匪贼劫了来。当时他们本想将你杀了泄愤的,我便劝他们说你家有钱,留下你便可使人拿钱来赎。
路以卿听了,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保下小命,当下由衷道:多谢沈姐姐周旋,否则我这条小命只怕当时就要交代在那儿了。如此你与我有救命之恩,将来但有吩咐,我亦当竭力为之絮絮叨叨,倒将感恩的话说了一通,也不知有没有拉关系的意思在其中。
沈望舒听得有些无奈,终于打断她道:小郎君不必如此。此次原是我家之祸,你不过路见不平想来救我,说到底本该是我感恩的,如今又那得脸面来受你感谢?
路以卿闻言还想再说什么,但沈望舒已经不想与她废话了此时两人还被捆绑着,又深陷贼窝险境,该是努力脱困才是,哪有闲情来说这许多废话?
沈望舒只皱了皱眉,路以卿便察觉到了她的心情,瞬间乖顺的闭了嘴。
如此一来,反倒是沈望舒有些诧异了。她又看了路以卿一眼,见她神色讪讪的,心中的焦躁不知为何也散了两分。重又恢复冷静,她语气也温和了许多:咱们实不必再提这些,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脱困才是。我只是用言语拖住了那些人,还不知能拖几时呢。
路以卿听她这样说,发热的脑子也终于冷静了下来。她点点头,开始打量起目前的处境,说实话并不太好,虽然关着两人的只是一间破败的茅屋,但天知道外面的贼窝里有多少人看着她们?更别提两人此时都被绑缚着,她试着动了动,连挪动都费劲。
沈望舒没有昏厥的经历,显然早就尝试过挣扎了,见状便道:没用的,他们绑得很紧。说完想到什么,又问:对了,你之前受伤昏厥,如今伤势如何了?
伤势其实还好,毕竟路以卿只是被踹了一脚,而不是被砍了一刀。只是这好也是相对的,对于受伤的人来说该疼还是会疼的,比如之前路以卿尝试着挣扎挪动,就感觉之前被踹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淤青一片,就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了。
若是男子,碰到眼下场景多半是要逞强,可路以卿其实并不是男儿。所以她听到沈望舒的询问也没有隐瞒,便皱着脸据实已告了:看不到,但感觉挺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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