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浔拉着宣芷不让走。
自从上巳节的马车里误开了几个不能见人的暗格之后,洛臻明显提高了警惕,守着宣芷守得极紧,除了东台馆大庭广众之下放任他们两个相处,其他时间,就跟个牛皮糖似的盯着他们两个。他带着公主去哪儿,洛臻跟去哪儿。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姓洛的自己起身离了席,许久不回来。周浔心花怒放,解决了自家麻烦的四妹之后,找了个敬酒的机会,凑到宣芷身边坐下了,却意外发现宣芷衣裳下摆被侍婢打翻酒壶,泼得湿透。
他大为震怒,当场厉声斥责了一番,不假手旁人,拿了自己的帕子,亲自帮忙宣芷擦拭衣摆干净。
眼见宣芷对他的神色终于和缓了些,他心中狂喜,三言两语,便再度邀请公主踏青出游。
宣芷赏了他一记白眼。
“你们府上的马车机关太过精巧,宣芷是再不敢坐的了。”她不冷不热地道。
周浔大为窘迫,迭声道,“这次坐你们的马车出去,叫听风卫的人驾车!我只带我自个儿上车!”
宣芷不肯应下。
两人在席间你来我往,拉拉扯扯,直到满座宾客走了个七七八八,两人还在打嘴仗。
洛臻和周淮便在这时回来了。
“走了,公主。”洛臻伸着懒腰走过来,漫不经心道,“王府进贼了,伤了平王殿下,咱们再不走,当心被当做贼人抓起来。”
被她这么一打岔,争执的两人终于住了嘴,旁边干等了许久的华正筠附耳过去,小声把平王后院遇袭的消息说给了周浔听。
周浔也是一惊,听闻平王伤得不重,就是受了些惊吓,释然地点点头,随即对宣芷道:
“大哥竟然遇到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我们既然听到了,不能便过耳忘了。这样罢!城南有一处香火极旺的白马寺,过几日等大哥身子好些了,我唤了大哥去庙里转运祈福,公主也一同去祈福,总没有坏处的。啊,那白马寺是前朝传下的寺庙,建成八百余年了。占地广大,古迹众多,后山春夏的景致极美,斋菜又好吃得很。”
当着一众亲信的面,他开始辞藻繁复地罗列起白马寺的好处来。
宣芷听说是八百年的前朝古迹,心里便有些意动,没当场答应,但眼睛里已经放出光来。
齐鸣的脸上现出古怪神色,胳膊肘儿往华正筠背后一撞,拉着他走出了几步,
“平王殿下转运祈福,应该去城东大相国寺才是,怎的去城南白马寺?白马寺不是出了名的大姑娘小媳妇儿求子求姻缘的地儿么?哪有爷们儿去白马寺的道理。”
华正筠长叹一声,喃喃道,“你懂什么。套路,都是套路。”
他含恨对齐鸣道,“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莽夫,偏偏讨女人的喜欢,一个接一个的递送秋波。像我这般熟知套路的翩翩公子,为何却不得佳人垂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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