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片不见人烟的荒郊野林子边上徘徊了足足两刻钟,直到夕阳西下,暮色四合,野外硕大的乌鸦在枝头上嘎嘎叫个不停,洛臻才猛然被惊醒般,下定了决心。
“这件事,姐姐她做错了,我也做错了。她玩笑般当众求亲,我玩笑般留书传话。嫁娶是一生一次的大事,无论怎样——总要当面解释才好。”
她迅速拨转马头,重新往官道上行去,“回祁王府。”
……
祁王回府了。
冯大管事快步引她进去,路上唉声叹气,小声与她商量,“洛君,我、我是不是做错事儿了。那张纸鹤,是不是不该那么着急送进宫里去……哎,我这颗心啊,七上八下的,悬着难受。您就给句准话儿吧。”
洛臻问他,“怎么说?五爷训斥你了?”
冯大管事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一句,“五爷喝酒了。”
后湖边的石桌上放着长颈玉酒壶。
周淮坐在桌边,一边喝酒,一边听吕卫群和韩铮两人回禀惊风司急报。
吕卫群坐在对面的石凳上,桌上摊开一张火漆文书,回禀道,“伪梁边境火速加急传来的消息。齐大将军两日前突袭狼关,斩杀狼关守将姜锐并副将十余人,斩敌千余首;攻下狼关后连夜突进,攻破边陲重镇元夕城,守将胡进之弃城而逃。最关键的是,伪梁皇帝最小的女儿明玉公主与北边草原部落的可汗王缔结婚约,派遣四子琅琊王送嫁,当日他们正在元夕城内。齐大将军将琅琊王和明玉公主两人当场生擒。”
周淮沉思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石桌,“胡进之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韩铮,此人可是我们前些日子以重金游说的那个威武将军胡进之?”
韩铮嘿得一笑,“可不就是他。收了咱们的钱,办事还算利落。十箱黄金、四个绝世美人,换伪梁皇帝的一儿一女,外加一座边关重镇,这笔买卖做得划算之极。”
周淮又问吕卫群:“这道消息走正常军报路子,还有几日入朝廷?”
吕卫群:“按正常路子,八百里加急军报,最多十个八个时辰后也能传到了。明晚这个时候,朝中各位大人们应该都会听说了。五爷可需要拖延一下军报送进来的时间?”
周淮想了想,“此事不必拖延,让他们正常报上来。——派个人,把消息提前报给子昂一声。他在兵部值方司,早一刻知道边关军情,都是有好处的。”
最关键的大事禀告完了,剩下的都是惊风司目前跟进的案子,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一桩桩条理分明地回禀。
事情虽然繁杂,但两人都是口齿清晰之人,拣着关键要害所在,几句话简短概括;祁王回得更简洁,往往就是短短的几个字。不到两炷香时间,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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