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之间,他的掌心与温软的唇瓣细微地碰了一下,软热的触感传来,手心隐约发烫。
周淮心里微微一跳,瞥了眼身边的人。
洛臻脸上果然是那副‘我说吞就吞,你干嘛拦我’的神情。
他无语片刻,伸手将纸鹤夺过来,“你够了。”
修长的手指几下将纸鹤打开,露出信笺上的内容。
前面是端丽小楷:
“十里重聘,不劳洛氏倾族准备。洛君得空时,且唤冯大管事开库房自取。”
后面跟着两行潇洒行书字迹:
“家姐独断,非我所意。十里重聘云云,切勿当真。五爷的库房且收好。”
他的手指在‘非我所意‘四字上拂过,将纸鹤捏成一团,随手抛去湖中,在水波中载浮载沉,渐渐消失了。
“既然你事先不知情,此事就此作罢。今后不必再提。“
他又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可以放手了么。今夜莫非要我陪你站在这后湖边,整夜喝风?”
洛臻攥得死紧的手讪讪松开了些,往后退了一步。
“更深露重,容易着凉,回去歇着罢。”周淮丢下一句,越过她身侧,沿着后湖小径,往通往后院的回廊处走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洛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哪里不对。
在冯大管事的带领下,她往大门方向走了几步,心里反复想着周淮方才那句语气平常的话语。
“此事就此作罢。今后不必再提。”
祁王生性内敛,说话含蓄。十分的意思,常常只点出三分。
他说的‘就此作罢、不必再提’,指的是今日她玩笑般纸鹤留书的事就此作罢,还是——
她姐姐以洛氏宗族名义求娶亲王的事,就此作罢?
又或者说,就像小何说的那样……
从此割袍断义,他们这两年多的交情,就此作罢了?!
后院通道两排红灯笼的映照下,洛臻猛地停下了脚步,四下里辨认方向,匆匆转头就走。
在前方引路的冯大管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原样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没了,他还以为是洛臻天黑走岔了路,对着背影叫道,“洛君,洛君!走错了!大门往这儿走!您走的那条道是五爷住的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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