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抄了小路,七拐八绕,从一处小巷子里穿出来,对面正好转过了一辆寻常的青篷马车,驶过了街角,转入另一条小巷。
说起来不过是看几眼的功夫。
洛臻眼尖,无意中瞥见了,顿时一愣。
青篷马车是上京城中随处可见的式样,但驾车的车夫她认识。刚刚才说过话。
——那分明是顾渊。
虽说刻意乔装打扮过了,穿戴了一身遮掩身形的斗篷,头上戴着斗笠。但天天在面前晃来晃去的人,看熟了,侧面看一眼轮廓就看出来了。
顾渊亲自驾车,车里除了祁王,还能有谁。
明明皇宫方向是往北,为什么青篷马车往西南边行驶?
洛臻的内心被疑问占满了。
虽然思绪乱成一团乱麻,但身体已经本能地往旁边一闪身,闪电般窜了出去。
身后跟着的几个王府亲卫正在小声商量着抄那条小路最近,商量好了,一回头,人没了。
……
坊间寻常租赁用的青篷马车,慢悠悠地走过三四条小巷,最后停在一处小小的院落外头。
那是上京城里极普通的一处百姓居所。
落了漆的两扇铜环小木门,进门是简简单单的小四合院,院子里架起的晾衣绳上晾着几件衣物。
院子里应该是养着鸡鸭。距离几十步开外,鼻尖已经传来了干草和鸡粪混在一起的味道。
若不是一路跟踪来此,洛臻这辈子都不会把眼前的不起眼的小院落和祁王周淮联系起来。
偏偏顾渊跳下马车,掀开帘子,护着一个修长人影下了车,推开院门,径直往院子里走。
看清那道背影的时候,洛臻感觉一股近乎窒息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起来。
是,每个人心里都藏了秘密。
但祁王在她面前向来是坦荡的。
如果是可以说的事,便细细地与她说。不能与她说的事,便直接告诉她,事关机密,不能说。
怎么会用玉佩的借口骗了她,打发她回王府呢。
洛臻站在斜侧方的另一处民居屋檐下,将自己的身影更深地隐藏在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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