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阮哈了一声,气笑了:“你说什么?”
女人勾起的眼尾锋利,唇角倏地上扬,明艳的脸上自带一股睨视效果的嘲讽,“妈妈,您凭什么觉得,在您直播污蔑造谣我后,还能从我这里拿到钱?”
她的声音清凌悦耳,仿佛带着真切的好奇,一字一句问道:“泥人尚有三分血性,我在您眼中,到底是什么普度众生的菩萨?”
林简脸皮一抽,瞪大眼就要高声反击,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气势猛地一滞,沉默了下来。
半晌,手握成拳,嘶哑道:“最后一次。”
宋阮站在原地,似是勾唇,笑意却未达眼底分毫。
林简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珠死死看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了,“你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策划操纵这一切吗?”
“五十万,我告诉你所有的事。”
宋阮稍稍挑眉,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平静地看着她,“是孙怜吧?”
林简瞳孔一缩,僵在了原地。
空气一片沉默,冬日的傍晚,天色早早地暗沉下来,不远处隐隐有车流声传来,宁静中透着些许喧嚣。
宋阮收起笑容,黑眸宛如水洗的琉璃,在夜色中亮得惊人,“你回去吧,从此以后,我们别见面了。”
“以前的事情,我不会再追究,就当作是你生了我的代价。以后我还是会每月按时给你赡养费,但请你从此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就当作是陌路人,再也不要有任何的交集。”
宋阮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咚响,她脚步瞬间顿住,动作猛地转过头去——
身躯佝偻的女人半跪在街旁,向来昂起的头颅此刻深深低下,声音粗粝如沙砾,竟含着几分低声下气,“你要是觉得解气,就......”
话未说完,她猛地被一股大力拽起,抬起头,一张鲜活生动的脸放大在眼前,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惊怒。
宋阮额头青筋凸起,一路拖着她,迅速大步地走进了楼道里。
唰地松开手,宋阮粗喘了口气,双眸冰冷如刀,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母亲,“你到底要干什么?”
“子嘉被绑架了。”林简不自觉退后一步,也铁青着脸。
宋阮冷笑一声,“谁会绑他?”
“赌场的那群人。”她垂下眼,已经有些麻木,“他们前几天给我发了消息,五十万,五十万就能换回子嘉。”
“家里的房子已经卖掉,我实在没办法才会找你。”疲惫的声音响起,带着冰冷和漠然,“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会按照你所说,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宋阮缄默地看着她,半晌,抬起手,用力按了下眉骨。
似乎是精疲力尽,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问道:“然后呢,再放他去赌?”
“有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你这样纵容,他总有一天会死在赌这个字上。”
林简瞪大眼,抬高了声音,“你敢咒他?!”
宋阮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