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瞬静默。
令人窒息的片刻后,男人终于神色沉郁地抬起头,声音冰冷,“多谢告知。”
那双黑眸寒意森森,在看向窗外夜色的瞬间,泛出了一丝血腥难抑的杀意。
“这件案子,就劳烦李副局费心了。”
“秦总言重、言重......具体的证据,我马上让人全部发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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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帝都灯火通明。
挂断电话,男人沉默了许久,久到李观感觉自己背上的冷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反反复复数遍后,连落地窗外的灯光都开始一个个熄灭。
秦鹤终于抬起眼,寂灭的眸底是暗不见光的黑沉,声音宛如窗外凛冽的寒风,喑哑沉郁。
“原来,阮阮的仇人是秦家。”
李观低着头,不敢接话。
秦鹤漠不在意,语气带着一丝令人心惊的寒意,“孙怜,秦成琚。”他闭了闭眼,感受着心底猛然翻滚的暴戾,“两条人命,拿什么还给阮阮?”
李观垂眼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
“中断孙氏集团的所有合作。”半晌,秦鹤站起身,心底的情绪暂时蛰伏,他冷声道:“前段时间收购的孙氏股票提前准备好,全部低价抛售。”
“孙峰东城区的并购案,还没来得及二次融资,消息告诉白子涵和赵家,他们自己会把握。”
李观垂眼应是。
当年秦鹤被绑架,孙峰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气。秦鹤回国后,便一直让人暗中留意孙家动静,再加上那只被送过来鲜血淋漓的右耳——他本就打算收拾孙峰,方才李副局的电话,充当了秦鹤提前发动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番动作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孙氏集团便难逃资信破产、被低价收购的命运。
“秦成琚......”
男人闭了闭眼,良久,突然问道:“许蔓生,还住在秦晟那套兴华公馆的房子里?”
“是的,那位夫人这几年一直在那边。”李观垂头答道。
秦鹤看着窗外暗沉的夜色,骨节分明的手握在椅背处,眼里毫无感情,“秦成琚的那些证据,想办法让她知道。”
李观一惊。
据他所知,那位夫人身体自小孱弱,生了秦成琚后更是被掏空了底子,乍然得知自己儿子犯罪的消息,只怕是......
想法只在脑海闪过一瞬间,下一秒,他垂下眼,凝声道:“是,我明白了。”
一切交代完毕,李观走出办公室,半晌,猛地放松下了紧绷的身体。
低下头,他这才发现自己西服下的衬衣已经湿了大半,暗了几个色调的布料黏在背上,还泛着冰冷不适的潮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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