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陈?”
“我还在伦敦呢,你要带什么吗?”
......
再次踏足这片土地,看见过去七年间熟悉无比的景色,秦鹤的心情其实并非想象中的复杂。
接管越州国际近一年,因为工作原因,他也曾多次往返于伦敦和帝都。
和老朋友霍戈斯谈判完毕,司机开车路过臭名昭著的贫民窟——车窗外,瘦小的少年缩成一团,正被几个混混踢打围殴,街头的人们一个个事不关己,目不斜视地匆匆路过。
霍戈斯瞥见他毫无触动的模样,惊叹之余,忍不住戏言:“秦,你坦然自若的样子,似乎从未有过那样的狼狈时光。”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移开了目光,表情冷淡漠然。
是啊,他也曾像那个少年一样,活得麻木疲惫,宛如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即便挣扎着从地狱里爬出,也改不掉已经刻在骨头上的血腥残酷。
想活下去,就必须比别人更狠。
“这一年来,你变了很多。”
将他带出贫民窟的老人摸了摸花白胡子,脸上笑出许多道皱纹,“是遇见了什么好事吗?”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阿鹤,就这家吧!”
耳边娇软的女声打断了秦鹤的思绪,宋阮回过头,水光潋滟的凤眸一眨不眨,暗含期待地看着秦鹤。
大概是因为来到了男人学习成长的地方,她此刻显得格外积极,昳丽清冷的脸上露出笑容,宛如寒风中绽放开的小玫瑰,明艳灼人得不可方物。
“......阿鹤?”
路灯的光线透过伞,无声映在宋阮侧脸。
长久的沉默中,她疑惑地眨了眨眼,纤长的睫羽根根分明,在眼睑下方打出了一小片阴影,仿佛蝴蝶欲展开的翅膀。
美丽,却脆弱。
男人喉结微动,右手虚虚一握,像是将什么紧紧握在了掌心。
他闭目一瞬,将眼底深处可怕的占有欲沉下去,再睁开时,已经是宋阮所熟悉的矜贵模样。
“嗯,就这家。”
“......你知道我说的是哪家吗?”
宋阮看着他那双紧盯自己的清黑双眸,心中欢喜,面上却强撑着一副不耐的模样,小声嘟囔:“看都没看就答应,真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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