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末了,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神色严肃,“要改,作息规律方面,得从头改起。”
宋阮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像个语重深长的操心家长,生怕自家的孩子因为写作业而累着了身体,简直溺爱到过度。
偏偏被管着的男人也毫无反抗的意识,漆黑的眼睫半垂,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他不回答,宋阮便啧了一声,潋滟的眸在灯光下更加黑亮,简直在发着光了,“听见没?你的作息必须改,以后我来监督。”
秦鹤还是没回答。四目相对,男人漆黑的眼深沉如墨。
客厅一时安静无声。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良久,终于很轻地“嗯”了一声。
几秒后,又道:“在办公室休息......其实也一样的。”
“......”
宋阮刚平复的眉头瞬间又皱起来,双眸晶亮,无法理解似的,开口问道:“哪儿一样了?”
“我知道你那里也有休息室,”宋阮回忆起上次圣诞节前在他那儿睡的一觉,顿了顿,才继续道:“但那毕竟只是休息室。”
“再舒服再好看,又怎么能和家里相提并论呢?”
温软认真的一句,回荡在偌大的安静客厅。
她说“家里”。
明明是带着小情绪的质问,秦鹤却神奇地发现,他冰冷荒芜的心脏因为这句话,倏然变得柔软了起来。
有什么滚烫的情绪,血液般迅速蔓延,妥帖的热意让胸口都开始发烫了。
男人垂下眸,沉默许久,忽然伸手抱住了宋阮。
她发间馥郁的淡香传来,娇小的身体任他揽着,小动物般柔软温顺。秦鹤细密的睫羽一颤,抬起眼,轻声道:“我知道了,阮阮。”
“以后都听你的。”
宋阮满意地“嗯”了一声,这才伸出手,也用力环住了男人宽阔结实的背脊。
他们安安静静地抱了片刻,宋阮突然抬起眸,身体猛地僵在了原地——她忽然想起来,她好像似乎大概......没有带自己的换洗衣物。
跟着秦鹤回来本就是临时决定,她那时一心想着不愿再看见宋子嘉,哪儿还想得到要带换洗衣物?
女人蓦地抿紧唇瓣,清透明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薄红,像是害羞得抬不起头来,连修长的脖颈上也沾染了颜色。
淡淡的红色印在皮肤上,盖住了大片淡青色的脉络血管。
“阿鹤......”她思想斗争了半天,终于艰难地开了口,结结巴巴道:“那、那个......”
“嗯?”男人一顿,颇有耐心地询问。
“你家里......”宋阮闭上眼,豁出去般攥紧双手,大声道:“有我能换洗的衣物吗?”
问完后几秒,又耳朵通红地飞快补充:“贴身的也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