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去灵堂。”
江郝开口,没有多余的话,一字一句道:“然后由我,正式继承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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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点,天光熹微。
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安顿好老爷子的一切,江郝坐在前厅中央,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江家的账本。
江郝带的人已经分布于旧宅的各个角落,高大的黑衣保镖立在门旁,面无表情地守着前厅出口。
房间里的众人或站或坐,都安安分分低下头,偶尔小心翼翼地瞥一眼男人的脸色,生怕哪里又惹到他,神情间都是不安。
只有江寒汀背对众人,仿佛不肯接受事实般,倔强地不肯向江郝低头。
他的人在几十分钟前迫于江郝的威胁,已经由江寒汀亲自下令撤退。
青年苍白着唇站在一旁,垂下眼,清俊的脸上神色莫测。
江郝全当他是空气,粗略看了遍这些年来江家的旧账,抬起眼,把厚厚的账本放在桌上,淡声道:“没什么大问题。”
底下人猛地松了口气,没过几秒,又听见上头的男人开口:“老爷子名下产业大部分都转交给了我,遗嘱在律师那,留有本人手印。”
“江呈双腿残疾,江寒汀只是继子,族谱上我是嫡支独子,由我来继承江家,是必然的结果。”
男人扬睫,狭长的眸被窗外薄阳映亮,原本漆黑的瞳孔染上浅褐,平添了几分冰冷,“有人反对吗?”
众人低下头,仿佛还能闻见不久前那股浓重的血腥味,男人黑漆漆的枪口在脑海中闪过,他们神色一凛,连忙摇头,小声附和,
“没有没有,这样才最合适。”
“本该如此,这是江家的规矩,再合适不过了。”
“对啊,本来就该您继承......”
滴地一声,谁的手机短讯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众人小心的奉承。他们一愣,旋即纷纷扭头,看向江寒汀的方向——
偌大的前厅角落,青年旁若无人地掏出手机,低下头,认真看着刚来的短讯。
江郝皱起眉,右眼皮莫名一跳。
几秒后,江寒汀抬起眼,眉梢微挑,正好对上江郝那双狭长漆黑的眸。
四目相对,那张清俊好看的脸上,缓缓扬起了一个奇异的笑容,温润的眉眼如玉,丝毫不见刚才暴躁易怒的影子。
江郝听见他开口,声音带着轻柔的笑意,却仿佛一记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他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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