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和这人合租,无数次被气得差点爆粗,若不是骨子里的良好教养,早就和他打起来不下八百回了。
只因少年时期的秦鹤不仅性子冷,还从不理人,总是拒绝一切好意,漆黑的眸望过来时,全是荒芜和淡漠。
连表情也带刺,旁人走近一点,立马会被扎得鲜血淋漓。
活得跟个孤家寡人似的。
沈森思及此,再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禁欣然。
秦鹤黑眸半垂,神色淡而平静,丝毫不受他的目光影响。
沈森开口唤他:“阿鹤。”
清黑的眼瞳看向他,沈森顿了顿,语气颇为诚恳,“表白还是要的。”
“......”
秦鹤难得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来。
沈森被逗得不行,桃花眼里含着真切的笑,闷乐了好一会儿,才正经神色,道:“诶,说正经的。”
“仪式感这东西,能给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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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送沈森回了下榻酒店,秦鹤坐在宾利后座,混着酒意的眸看向窗外街景时,他脑海里还是回荡着沈森的那几句话。
昏黄光线透过窗斜斜打在男人侧脸,车里浮动着一股酒气,淡淡的,并不难闻。
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见他眉头微拧,便自作主张,开了一丝窗缝透气。
夜风挟裹着寒意吹来,男人一顿,略醉的眼眸复又清明。
“表白以后,要是宋小姐愿意,你就主动公开吧。”
“她是公众人物,更加在意舆论。你们如果真的在一起了,总归是瞒不住的,主动公开,也能让人少泼脏水。”
“哎,到时候结婚我要当伴郎啊。”
这人还是跟少年时一样,天生操心命。
秦鹤失笑,抬眸望向窗外。
夜晚的帝都灯火通明,金融中心人潮涌动,车流喧嚣,西南旺角却独树一帜,高高地立起了一块巨大的广告牌。
牌上的女人黑发红唇,昳丽的眉眼被灯火映亮,清冷风眸看向镜头,与车里矜贵漠然的男人遥遥相望。
是宋阮。
从明港一路过来,从立牌到地广,高奢到名牌,整个帝都,铺天盖地的都是她。
秦鹤这时才有些意识到,那个为他夜里下面、街头与他相拥的女孩,是多么耀眼的存在。
只消轻轻一眼,就有无数人朝她前赴后继,为她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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